孙建平每隔两天就来一趟戚卫镇,每次来,都是拉了货就走人,来去匆匆。
“建平,我们约了戚美丽,她今晚跟我们一块去看电影。”陈卫星等孙建平装完了最后一箱货,凑到他耳边轻声地告诉他。他知道孙建平在这方面爱面子,说大声了,大家知道他为了戚美丽留下来看电影,就反而会不去了。
“是吗?你们有没有约我一起去啊!”孙建平并不忌讳,提高了音量,“路过街上,看到海报啦,就是《阿凡提》,对不对!”。
鲍海棠很注意这哥俩在谈什么,支愣着耳朵,这时听他们说看电影的事,立马嚷道:“我们说晚上看电影,你片名都知道啦!索性晚上你请我们呗。”
胡海生笑道:“请一下也是应该的,我们都为你生产产品,你得感谢一下我们嘛!”
孙建平爽朗地应着:“好,请客小事一桩嘛!今天我正好开着小火轮,看完电影正好从水路回去。”
时值傍晚,秋日的阳光映照在瓦片上,梧桐开始落叶。镇上的街道,硬硬石板路条,反射着柔和的夕阳余辉。匆忙收工后人陈卫星一拨人,洗梳过后,就从小巷子踅上正街,朝着电影院奔去。
电影院正座落在去广播站的街道上,售票的窗口对着街面。孙建平远远地就跑过去,买了六连票,然后返回来,道:“现在买票的人还不多,第十排中间全连票,好位置!”
由于确实是约了戚美丽,所以陈卫星信心十足,一路吹着自已怎样才请得动戚美丽。
胡海生说:“戚美丽哪有什么架子啊,小时读书的时候,整天跟着我们瞎混,用得着花力气请吗?!”
陈卫星笑道:“胡班长,你怎么越长大越糊涂了呀!现在人家可是镇上的名牌哦!如花似玉的播音美女,戚晓美,家喻户晓的,你晓不晓得啊!”
一拨人正说着,不知不觉到了广播站街面,正看见一个熟悉倩丽的影子从广播站大门口袅袅婷婷地走出来。
“正是戚美丽,时髦吧!”陈卫星一拍大腿,用手指了指。
鲍海棠说:“什么时髦啊,就是穿了一条连衣长白裙嘛!有什么稀罕啊!”
“不一样,绝对不一样!那长白裙穿在戚晓美身上,那就成了白牡丹花,娇艳欲滴哦!”陈卫星表示感慨万千,拿眼看孙建平的脸色。
胡海生说:“戚晓美是长得比较美丽,可是在我看来就是一个高挑一点的女孩嘛,安静的神采里,有点火辣而已,没什么稀奇!她的风格跟海棠,也有点相似!”
“就是,就是!”鲍海棠很得意地看着孙建平,“我不干累活,整天干点轻闲的活,也会有这种慢条斯理的闲味!”
孙茹花看得有点过瘾,道:“哥,你的这位女同学,长得真是美!你真的想她啊!他们整天拿这个开你玩笑的。”
孙建平压抑着内心的火热,胸中热血如火山溶岩奔涌,他表面努力显示出平静来。正是这种控制,使得他的英气的脸,带了点成熟与深沉。
“随他们说去,戚晓美早就订婚了,局长的儿子。”孙建平说:“他们是拿我穷开心!哥哪有能耐想这镇上出名的女人哦!”
几个人轰然大笑,这时戚美丽已经走近了。
看到他们笑得前俯后仰的样子,她嗔道:“你们笑什么呀!是不是笑我啊!”
陈卫星道:“就是说你呀!在镇里住的时间长了,变得象个十足的城里人!”
“没区别呀!还不是大家都一样!”戚晓美嗔道:“陈卫星,不许你在背后说我的坏话!”戚美丽偷瞄一眼孙建平,又说:“今天是谁请的客呀!你们都当厂长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这年头改革的步子真是快!连我们站里的同事,在广州那边出差,都带了港台的歌曲片子!”
“今天自然是孙建平请客!只要你一来,我们准得让他请客!不能让他吃白食不是!”胡海生说:“这世道嘛,谁想看戚美丽啊!看一下都是要付费的。”
戚美丽笑道:“你怎么不付费啊!让你白看了不是!”
“唉,我们也是要收费的。约你出来,我们可是花了很多时间的!时间就是金钱哦,白白浪费在孙建平身上了。”胡海生觉得自已是陪衬,自然也要对孙建平敲一下竹杆的。
戚美丽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拉了拉小背包,道:“我在镇上时间长,这次当我请客!”
孙建平赶紧说:“电影票我都买了,大家不要拿美丽开玩笑啦!”
一拨人又是笑个不停。鲍海棠说:“美丽,我们约定每个星期看一场电影,电影票都归孙建平买啦!他是我们的包销员,四个分厂产品都归他卖,他赚得比我们都多!”
“哪里敢包销哦!我只是一开场替你们消耗一阵子,这往后啊,销路要靠你们自已去拓展!”孙建平语气很平淡。
胡海生道:“这建平,一说每星期请客就想逃了。赚那么多钱干什么嘛!”
陈卫星一直看着街上的行人,一时半会没有插进来说话,他似乎在考虑什么事情。这时见胡海生说到赚钱,歪着脑袋说:“海生,积累了钱,有大用,在镇里买了房子,就可以住在镇里了嘛,可以天天见面!”说着一脸的皮笑肉不笑,自已象是忍俊不禁的样子。
“我猜建平一定会再办厂,怎么可能买房子呢!”鲍海棠对陈卫星的话向来反对的多。
孙茹花道:“陈小二就是整天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口袋里没钱,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