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还包括落实原有的工人,每个分厂配两人,再加上分厂长,一个分厂总共是三个人。
四个厂长两男两女,就住在厂里的一间仓库里。仓库临时用砖门隔成九平米的三小间,两间住宿,一间当仓库。
原工人都是镇上的,所以都回家住宿。
开工那天,没有仪式,只是打了两串鞭炮。没有领导到场,毕竟这种管理分成模式的转换,还只是起步,没有人敢大张旗鼓,没有人敢抛头露面。
这对于四个分厂而言,有利无弊,无需做排场铺张与接待浪费。鞭炮过后,地上的烟雾还未散尽,纸屑还未打扫,厂里就已经启动开工了。
生产流水线都是现成的,无需安装调试,工人都是现成的,无需技术培训。一切都在无声无息中,完成了转换。
厂里用机床延压生产铁皮铅笔盒,技术含量不高,只要脚动踩踏机器,把印花铁皮薄板塞入车床台板,轰地一声冲击声,就压出一个个盒子的盖板与底板。上下盖板用截好的铅丝条一固定,铁板铅笔盒就完成了。
鞭炮过后的十多分钟,第一个铅笔盒就生产出来了。
金厂长、宋厂长、孙建平与四位分厂长,都围着看。
金厂长拿着铅笔盒对整个表面检查了一遍,又打开合拢,对里面又检查了一遍,然后递给孙建平,自信地笑道:“这就是我们厂的合格产品,其实与省里生产的是一致的。当年我们镇集体投资这款产品的时候,机器设备是省里采购的,是当年的最选进的机床设备。”
孙建平对铅笔盒开合了一番,见到里面的九九乘法表,正好印在盒盖里面,很精准,不觉笑道:“我以前用的,就是这种铅笔盒嘛,当做宝贝一里的。这乘法表不错呀,压印得这么准确,正好在中间。”
几个人轮流着看,都对这款产品,质量跟百货商店的一模一样,感到欣喜。
其实,这种延压的印花薄铁皮,是文具厂通过原有渠道,向上头的工业供应部门申请的,供应部门再向厂家定货配售。铁括九九乘数表,都是按机床的规格,统一印制的。因此延压时,只要对准印花边角的十字标识,就能准确地延压出合格产品。
生产这一环节,相当的成熟,一嫁接就成功。
但是任何厂家,是否能够成功,能否带来利润,最重要的不是生产,而是销售。
如果没有销售渠道,那生产的产品越多,亏损就会越大。销售从来是厂家的终端核心环节,商家的第一大环节。
现在,四个分厂,一开始的销售,并没有更具体的策略,只还是抱着试做的心态。
孙建平只所以敢让这帮朋友和自已家人包了这分厂,主要还在于自已建立的销售渠道,依靠东沙与西沙的麻雀点,以及小火轮的移动销售,可以暂时解决产品的销售。
四个小厂的产品,以出厂价出让给孙建平,再由孙建平整体分配销售。所以整个生产与销售就联成了一条线,没有哪个环节是中断的。
厂里只所以配置小仓库,也是觉得产品不能压仓库,是必须快速被销售,投资的资金被快速循环的。
文具厂一连生产了两天,货品就带着尼龙袋包装,被送到东沙与西沙的五十多个麻雀点。小火轮流动点也配置了一小部分。
这钟直接的厂对点的销售,价格优势非常明显。有村民专门拿着买到的铅笔盒,到供销社的柜台去对比,质量还要好,价格便宜了三分之一多。
所以产品一上麻雀点,销售还是挺快的,卖到断货。文具厂的仓库也是空空如也。销售势头劲猛,大家都象吃了定心丸,笑逐颜开。
“下班啰,大家约起来,晚上看电影去。”陈卫星大声喧哗。文具厂没有夜班,因为白天这种重活还是挺累的,工人数量又不足,不能开夜班。四个分厂挤在两间小厂房里,说白了,就是一家总厂在生产。四位分厂长呢,其实是参加劳动的,一半是工人,一半是厂长,差不多就是工头的模样。
“好,今天谁知道是什么电影呀?!又是外国片吧?!”孙茹花回应着,站起身来,把一摞的铅笔盒装入纸箱。
胡海生说:“今天孙建平来不来呀,谁约过他没有啊!”
鲍海棠甩着马尾,叫道:“谁约他呀,除了陈卫星,没人会约他啰!”
太没情趣了,木瓜人一个。叫他看电影啊,一准没戏。唉,这辈子除了村头的露天电影,恐怕他都没进过电影院哦!”陈卫星笑得很开心,觉得自已现在赚钱不如孙建平,但至少生活比他有味道。
胡海生也装,朗声道:“这要看谁约他啰,如果叫戚美丽打电话,他还不屁巅屁巅地连夜赶过来!我说的没错吧。”
“好,我们打个赌,晚上就叫戚美丽打电话吧。我们赶看第二场也行。”陈卫星也把包装打了个结实,又连忙跑到孙茹花那儿,帮着她把一纸箱的强子捆结实。
孙茹花说:“快,大家擦把脸,就去街上吧!”
几个人挤出厂房,就往边上的宿舍走去。胡海生拉上了生产车间门上的大锁,顿时觉得一阵孤独。
洗漱完毕,几个人都换上了新衣裳与皮鞋,那派头跟镇上的人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鲍海棠说:“只要穿得够倩,谁知道谁谁的,是不是城里人呀!”
孙茹花咯咯笑着,就她最没什么城里人与村里人的心态,仿佛觉得自已就是住在镇上长大的,对什么都象自已家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