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维是个办事不喜拖沓的人,他回来没几天就把张巧的事最后的扫尾工作给了结了,该补的官面手续也补了,干脆利落的令人咋舌。沈南知道后还跟项越感慨,“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奚家大少爷果然不同凡响,人面其实比我广。”如果是他,自认只这么几天的功夫可搞不来这些正规文件。要知白纸黑字,批下来可不是小打小闹,而是要担责任的。
除此外,奚维的搬家速度也不可小觑。三天时间就带着妹妹搬进了新家,之前的青年公寓直接pass了,晦气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怕妹妹触景生情胡思乱想。
新家在cbd商圈附近,寸土寸金的地儿,独门独院小洋楼。这是奚熙在名下众多房产中挑到的,她吸取经验教训,力求安全为主。深以为有个大铁门,深院墙,报警器,360°全方位摄像头,24小时保安巡逻,怎么着也比住公寓安全吧?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波,五一过后天慢慢热起来,短袖热裤逐渐开始取代长袖衣衫,夏天悄然到了。
等到夏伊回家静养,福利院最后一个孩子丫丫也手术成功出院后,奚熙和项越之间的接触慢慢就少了。到底是年纪差在那儿摆着,活动圈子不同,各有各的生活,一个月下来能见四|五次已经算多。
到六月下旬七月初,禹凌夏日炎炎的时候,奚伯年五十大寿到了。
这是整寿,年过半百,知天命之年,普通人家尚且万分重视,更不要说奚伯年这样的身份了。奚家从年后就开始操办这件事,一个月前请帖就派送了出去。等到了正日子,作为长子和独女,奚维和奚熙理所当然要回家帮忙待客,这是跑不掉的。
奚熙自从岑蔚登堂入室后,就对奚宅有种厌弃感。搬出去后也极少回来,像今天这样的日子,如果不是怕岑蔚带着奚霁抢她哥的风头,她是绝不想回来的。
耐着性子从傍晚开始跟着哥哥站在门口迎客,脸都要笑僵,夏伊跟着父母兄姐过来,趁着长辈与奚维寒暄时,他凑过来小声打趣她,“笑的比哭还难看,水平不行啊。”
奚熙戚了一声,看着看他已拆了石膏的伤腿问,“怎么还没好透?”距离车祸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他走路却依然一瘸一拐的颠簸。
夏伊说快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大夫说这个主要还是靠养,今儿要不是给你爸祝寿,我妈和我姐可不会放我出来。”他说的心有戚戚,透着股幽怨的味道。
见他这样,奚熙有点儿幸灾乐祸。本来想嘲笑他两句,蓦地对上夏苒扫过来的视线,脸上的笑淡了些,懒洋洋的哦了一声,摆摆手,“那你别站太久,赶紧进去吧,洛洛他们都到了。”
招呼了夏家人进去,过了会儿项越来了。他穿着身薄款银灰色西服,长身玉立,眉目如画,说不出的清俊好看。在燥热的夏季,如清凉的风,让人的心为之一悸。
“项伯伯和葛妈妈他们早就来了,你怎么来这么晚?”奚熙三蹦两跳主动迎上去,双身缚在身后,歪着头打量他,嘴角挂着浅浅地酒窝。
项越左手拿着个长条形匣子,笑着用另一只手拍拍她的脑门儿,“寿宴八点才开始,现在刚七点四十,我可没迟到。”又说,“今天有两台手术,耽误了点儿时间。”
奚熙对他的工作没兴趣,转而问,“匣子里装的什么?”
“百寿图。”项越说,“我自己临摹的。”他从小也是五花八门各项特长轮了一番过来的,书画比之其它更拿的出手。奚伯年这种身份地位,不缺金银财宝,好的东西他父母会送,这个,纯粹是他作为晚辈的心意。
听说是送给亲爹的,奚熙撇着嘴哼哼,“你倒是不忙。”
项越好笑,“这个时间我还是有的。”
这时奚维送夏家人进去回来,见到项越,眉梢轻扬,“还以为你要再晚些时候,来了就快进去吧,我爸刚才还问到你。”
项越说好,见奚熙还嘟着嘴,他想了想,小声和她说,“你不是一直想要那个韩国组合的签名写真?我朋友恰好和他们公司有些业务往来,已经帮你要了,过两天应该能寄过来。”
偶像魅力对于熊孩子还是比较有吸引力的,奚熙闻言眼睛一亮,对于他亲手准备给老爹的礼物也就不那么堵心了,眨着眼说,“那你一收到就给我打电话。”
等客人差不多都到了,晚宴开始。不想看老头子扯着还有众多应酬,奚熙就偷懒,和奚维打了个招呼,尿遁了。也没去找平时交好的小伙伴,他们都是跟着家人来的,像这种宴会,自有一套不成文的规则:晚辈跟着长辈参加寿宴,首先是祝寿,交际,之后中场时才是自由活动时间。
她去找小伙伴,就免不得要和别的客人应酬,神烦。
奚熙本来想去花园,后来想了想,外头太热还有蚊子,到外面跟傻子也差不多了。于是改道去了挨着角楼的小花厅里待着。
这间花厅与宴会大厅之间隔着一个长廊,又独立于外,一般不会有人贸然过来。花厅不大,二十平左右,布置的温馨舒适,一套布艺沙发,一张深色的印花地毯,茶几上摆着几类水果,最显眼的,是水果旁鲜艳欲滴的红玫瑰。
看着这花儿,奚熙冷冷地哼了声,岑蔚最喜欢这个,为此奚伯年还专门在花园里辟出一块儿地种植,就为了能博他小老婆一笑,恶心死了。
虽然老头子晚上没有让岑蔚带着奚霁跟着在门口迎客,算是驳了她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