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处林从宽大的袖笼里取出了睡觉都不离身的赌具,放在了汪婉清眼前。
汪海山心里有顾虑,不等汪婉清接过赌具,就担心地劝阻道,“婉清,你能行吗?要不,让二叔来?”
汪婉清瞅着面前精致的赌具,心里更加认定丘处林和邵文忠不是常人,若是没有肥厚的家底,他哪来的这么贵重的赌具?
可这个人既然有钱,不缺银子,为什么大街上公然拦住汪海山,怂恿他卖侄女?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么个有钱的赌徒,偏偏纠缠的是汪海山,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婉清心里暗自腹诽,可面上不显,伸出小手取过桌上的那套精美的赌具,拿在手里试了试手感,很不错!
俗话说,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门外人看的是热闹,内里人看的是门道,丘八和邵文忠到底是揣着骰子玩大的,一看汪婉清玩骰子的那架势,顿时后背就开始发凉,脖子后冒凉风。
我的娘亲她二大爷啊,眼前的这个小姑奶奶,她……她,她居然也懂得这东西?
丘八和邵文忠有些后悔签定那张字据了。他们俩个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儿个,哥两个都有可能要栽在这位小姑娘手里!
汪婉清笑嘻嘻的瞅着丘处林和邵文忠变化莫测的脸,气定神闲动作优雅的抛了两下手里的骰子,挥手冲着酒肆老板道,“麻烦老板您给取个陶瓷罐来。最好是长形这么大的。”说着话伸手比划了一下长度。
酒肆老板看着稀奇,兴趣更浓了,忙不迭地亲自去挑选了一个陶瓷罐来,“姑娘,这个可合适?”
汪婉清接过来颠了颠,然后把那几个骰子扔进了陶瓷罐中,一扬小手,就听得骰子在瓦罐里哗啦啦啦一阵脆响。
汪海山和丘处林、邵文忠都看的惊呆了,瞅着汪婉清一套动作下来,俱都呆若木鸡。
他们玩了十几年的骰子,竟不知还这样的玩法。只是,接下来,小丫头会怎么想个赌法?
尤其是汪海山,见到小侄女很伶俐地摆弄着手里的赌具,震惊得难以表述。好半天,他才颤抖着声音问道,“婉……清,你,你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会玩这个了?”
汪婉清睨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道,“自然是从小就跟二叔学的啊,你不记得了吗?”
“哦……呃……”汪海山似有醒悟,可心里还是震惊不已。婉清自小就孤僻,在村子里也没什么玩伴。所以每次自己回到家,她就摆弄自己的赌具玩。当时自己确实没注意到这孩子玩着玩着,不小心就玩出了今天这么一出。
可是,把骰子放在瓦罐里玩,这是谁教的啊?自己可从来没见过哪位高人用过此法。
当汪海山把心里的疑虑一说,又招来汪婉清几个白眼,“当然是我自己啊。玩着玩着无趣,我无意中就玩出了这个花样。”
呃……好吧,这个解释虽然牵强,可也说得过去,是以,汪海山不再言语了。
汪海山的默言,也打消了丘处林和邵文忠心里的疑虑,不用再问,看汪海山那挫败的神色即可得知,汪婉清这小丫头所说的话不是谎言,当下两个人后背更是一紧!
气定神闲地汪婉清,手拿赌具,看着丘处林和邵文忠,一脸严肃地问道,“你们此时该想好了吧?呵呵……呵呵呵……若是反悔可也来不及喽,今儿个就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
丘处林和邵文忠你看我,我看你,哪里还有什么话好说?事已至此,只能期盼着小孩子失手,扭转局面了。
汪婉清便道明了赌法,“咱们时间有限,就不在此多逗留,所以,咱们就来个一赌定输赢。你们看好了,我手里的骰子一个不少,都放在了这里面。
一会儿待我把它们用瓦罐扣在桌子上的时候,就都是一点朝上叠摞在一起。若是我没有能把它们叠摞在一起,而且有一个点数不对,都算我输了,否则便是我赢!”
这玩法好!
郁闷至极的丘处林和邵文忠,以及汪海山何酒肆老板顿时都来了精神,齐齐地点头。
汪婉清嘴角挑起一个诡异地笑意,看着面前的几个人,心道,走着瞧吧!
当下再次扬起手里的瓦罐,那动作行云流水,煞是轻松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哗啦啦啦……
哗啦啦啦……
汪婉清气定神闲地摇着瓦罐里的骰子,动作先是缓慢,几息之后,手腕翻转便加快了节奏。
哗啦啦啦……
哗啦啦啦……
丘处林和邵文忠,汪海山,酒肆老板先前并不以为意,可随着汪婉清手里的瓦罐节奏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看不清她手里的东西,几个人心里不但是震惊,而且还十分地后悔啊!
唉……这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一个小姑娘都能把这东西玩得这么好,哪里还有天理啊?
就在几个人暗自腹诽的时候,就见汪婉清突然就将手里的瓦罐往桌子上一扣,另一只手一指呆愣愣地几个人,“你们都看好了,一点朝上,骰子俱都叠摞在一起。说吧,开还是不开?”
“开?”邵文忠既怕开,又盼着开,他矛盾极了。一旦开了之后,正如小姑奶奶说的那样,那他和八哥岂不是至此以后,再无人身自由了?
虽说不是卖身为奴,可性质都差不多啊!
可是不开?不开也是输啊!
丘处林则看看汪婉清,再瞧瞧她按在桌子上的瓦罐,使劲儿咽了口吐沫。心里也发抖。这小姑奶奶简直是神啊,一个小小的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