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简小楼皱眉喃喃,倏地睁大眼睛。
谷雨?
天山剑阁老祖?!
救她之人就是他吗?
剑修,精通医道,必定是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春桃看着她因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拧了拧眉毛:“前辈,您先把药喝了吧,这是谷雨哥哥吩咐的,春桃熬了一个多时辰呢。”
简小楼抑住心中喜悦,端过缺了一个口子的汤碗,将苦到怀疑人生的药汁一饮而尽,再攥起袖子擦了擦嘴:“春桃姑娘,不知谷雨前辈现在身在何处?”
“噗,前辈您说笑呢。”春桃掩唇笑了起来。
“恩?”简小楼不晓得自己哪里说错了。
“谷雨哥哥说您至少有十五阶修为,早已步入了天人大境界,神仙一般的人物,怎么能叫咱们这些凡人前辈呢?”春桃口中恭维,脸上带着刻意的讨好,颇有些虚伪。
简小楼看在眼里,并不在意,弱者奉承强者再正常不过。
她当年面对金羽时,差不多也是这个德行。
她不懂的是,春桃一口一个谷雨哥哥,与剑阁老祖必定关系匪浅,用得着来奉承她么?
简小楼的脑筋转的也是极快:“我只是想去表达一下谢意。”
“他正忙着看诊,闲下时会来的。”
“我还是亲自去一趟吧。”
简小楼等不及了。
春桃却很为难:“前辈,村子里正在闹疫病,虽然谷雨哥哥说修士多半不会染病,只在凡人之间传播,但并不是绝对的。何况您身体虚弱……”
“无妨。”简小楼摇摇头,她连幽冥兽都不怕,岂会怕妖气。
“那行。”春桃将汤碗放在桌子上,“前辈请随我来。”
简小楼稳住气息,慢慢下床,跟在她身后向门外走。
出了门,简小楼放出神识,窥探整体环境。她身处的这座村庄,不是阡陌相连的那种,一栋栋木屋依山而建,左右拥挤,上下错落,杂乱无章。
这些木屋里,时不时传出咳嗽声。
凡人的住所没有门禁,神识轻易穿透,简小楼发现此地村民双眼无神,形销骨立,身体状况非常糟糕。
空气中处处弥漫着刺鼻的药味,和**的尸臭味。
看来剑阁老祖只找到了压制之法,尚未攻克这种疫病。
简小楼正想向春桃询问疫病的情况,春桃先开了口:“前辈,谷雨哥哥说您是剑修?”
“恩,对。”
简小楼想起小月痕剑,摸摸眉心,醒来就发现不在意识海里了,估计落入了剑阁老祖囊中。
也算是物归原主。
说实话,简小楼真怕世间并无谷雨此人,自己就得冒名顶上:组织群仙会,打退幽冥兽,封印裂隙,创建天山剑阁……
真是想想都替自己累得慌。
春桃毕恭毕敬地问:“不知您是哪个剑宗的前辈啊?”
简小楼想了想:“我是散修。”
春桃的眼睛越发亮了起来:“那前辈有徒弟吗?”
简小楼微楞,听着意思是想拜她为师?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想拜自己为师。
她自认有资格收弟子了,但师徒关系的建立是讲究缘分的。何况她的筋骨底子比较一般,应是谷雨常年为她悉心调理,才有今日的境界。
换句话说,她紫府内凝结的这颗金丹,是被高阶丹药喂出来的,往后的修行之路,若是不得机缘,怕是很难走的长远。
以上这些问题,其实都不是问题,最最重要的是,简小楼觉着她眉宇间暗含一股戾气,不太适合修自己的禅剑。
她摇摇头:“我浪荡惯了,没打算收弟子。”
春桃脸上流露出失望,但也仅仅只是一息,很快又笑起来:“那前辈可以打算一下了,不妨考虑一下我,我很有诚心的。”
简小楼尴尬的笑了笑:“恩。”
“您人真好,神仙般的人物,一点儿架子都没有。”春桃这句不是恭维,真心话。
简小楼正不知怎样接,春桃在栈道尽头的一间木屋前停下脚步,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谷雨哥哥,那位前辈醒了,想来道个谢。”
“进来吧。”屋里传出声音。
简小楼这才入内。
剑阁老祖这间屋子,比她先前睡的屋子大了数倍不止。但靠墙摆放了三个丹药炉子,瓶瓶罐罐丢的满地都是,乱糟糟的没有下脚之处。
一个清瘦的男人正蹲在地上,左手持着银针为一个五岁大的女童针灸,右手则拿着一个拨浪鼓轻轻摇着,逗她开心。
简小楼微微一怔,咦,这不是从沙手中救下她的那位剑修前辈啊。
那位前辈至少有一缕白发,他却是满头青丝。
“春桃,将云儿抱回去吧。”谷雨将拨浪鼓别在腰带上,从女童身上拔了银针,又小心翼翼的抱起。
那女童虚弱的眼皮儿都快睁不开了,却还抱着谷雨的脖子,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云儿乖,叔叔还有其他病人需要诊治,稍后再去看你。”谷雨亲昵的摸摸她的小脑袋,将她递给春桃。
春桃抱过云儿,又对谷雨说:“谷雨哥哥,前辈答应考虑收我为徒的事情了。”
谷雨拂去袍子上的药草灰,笑的见牙不见眼,像是很替她开心:“这样啊。”
“看你的了。”春桃给他使了个眼色,抱着云儿离开了木屋。
这个眼色的意思是,若是前辈需要报答救命之恩,一定要让她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