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近乎枯萎的心什么时候会再次焕发光彩,这是我最近时常思考的问题,对我来说似乎很简单,只要有人跑过来浇上一些水就好,慕轻含正巧扮演了这么一个角色。可对他来说,有再多的水分滋润也无济于事,或许只有在确定了枯萎的表面下尚有一丝微弱的生命气息,他才会去寻找同情试图重新将其点燃。
从慕轻含离开到现在已经二十八天了,我还是头一次用具体的时间去怀想一个人,一个时常戴着奇怪的面具,时常用不属于自己的温暖安慰别人的大男孩。有时有我真的很佩服他,明明向往着安静,却能极好地融入快乐的分秒中;明明很伤心,却能隐忍到独自一人的时候再细细品尝。这已经不能够用伪装来形容了,似乎每一个场景下的他都是无可挑剔的真实。至于我,在他到来之前戴着一尘不变的随和,在他出现后又被强行剥下了一切,他又一次离开后,我不得不重新戴上了无法形容的面具,就在这种不断的反复中,我从伤痕累累变成了心力交瘁,累的没力气追求自己内心的渴望,累的没力气去幻想未来。
慕轻含离开第四十二天,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是没有什么极限的,如今却发现自己错了,没有他消息的这一个半月,从一开始的等到到微微担心,再到如今的坐立不安,仿佛他在遥远地方的一举一动都会产生蝴蝶效应,然后对我造成剧烈的影响。有时是在海边,有时是在“岛屿”摆放钢琴的角落里,我总能恍惚地看到他的身影,兴奋地靠过去,才被迫承认自己夸张的思念。老实说,我并不愿意让自己认同如今的状态,痴男怨女姑且还能成为一段佳话。少了一半,只会成为最可悲的讽刺,更何况我的这个“怨”还找不到产生的理由以及膨胀的目的。
慕轻含离开第九十五天,每天从网上搜罗着各大新闻消息,在这一天终于让我等到了有关他的:慕氏夫妇的儿子慕轻含,于今日携翼》再度登顶青春文坛,一举打造用泪水拼凑的神话言情。这条消息被各大娱乐网站设为了头版头条,夸张的字体,夸张的赞美,我本应该为他感到高兴。却在看到他举行的新书发布会的录像后变成了莫名的心疼,他用勉强的笑容回应了所有人,又用苍白的幽默让人们忽略了他的疲惫。录像中有一个记者问到:你这部型是什么。他如此回答到:一座小城,一处不起眼的礁石,一场不分青红皂白的相遇,我本想写一个快乐的故事,却仍旧在呼唤下走上了殊途。大概在许多人眼里他的回答仅仅是唯美的、含蓄的,可我却十分清楚,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文字记录和楚夕沫之间的点滴。只是想通过虚构的人物、故事来扭曲已成定局的现实,结果他失败了,在最消沉的时候却迎来了不该来的成功。
找到了有关《残翼》的介绍,前言中的一段话深深吸引了我。“当遇见特别伤心的事。眼泪是最好的宣泄方式,只可惜除了自己也许并没有人愿意看到此景此情。我写完了这部了眼泪一个最合适的舞台,却在剧目上演时才发现。这个故事根本不值得为之悲伤,或者可以说没有为之悲伤的资格,不仅仅指你们。也包括我”。终究他还是没能很好地直面楚夕沫所带去的悲伤,我也看不出他有类似的打算,曾经给他的那三个选项,仅用了一部作品他就全部否决了,没有驻足,没有面对,没有忘记,他的决定我已完全猜不透。
慕轻含离开第二百三十六天,时间真的很会捉弄人,半年多的日夜里,我早已将自己和慕轻含看成是各自延伸的两条平行线,唯一有交集的地方就是我翻阅他一刻。在《残翼》带来的轰动还未彻底平息时,他又完成了一部《雪枫语》,前呼后应间他已然成为了最受关注的明星。在我以为他会继续在文学的道路上大步前行,而我将在小小的夕城渐渐埋葬有关他的一切的时候,又一条消息重新换回了我对他的在意。
“当红青春作家慕轻含凭借强大的后台搞垮了名为‘心语之声’的经纪公司”。这条消息火爆的原因不是它的主角,而是作为主角的他在时候发出的一段声明:我不想隐瞒什么,也不想推卸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几个月前自杀的女歌手楚夕沫报仇,我不会解释和她之间的关系,更不会解释被掩盖起来的真相,对我而言,现在的这个结果还不够。
这之后不久,从网上又传来了新的消息:“心语之声”的董事长以及楚夕沫的经纪人因涉嫌诈骗、qiáng_jiān、恐吓等多项罪名,分别被判无期徒刑和有期徒刑十五年,而作为挑起事端的主角慕轻含,因一切手段皆属合法行为,并未直接对人身、财产造成损害,不承担任何法律责任。
原来这就是他的决定,用更多的仇恨填补那一缕烟尘中微小的仇恨,我无法赞同他的做法但也无法反对,站在我个人角度来看,他不应该在自己逐渐辉煌的人生道路上涂上这么一抹败笔;站在楚夕沫的角度上,她应该会感谢他做的一切;而站在他本人的角度上,恐怕这一举措只是想找一个足矣与楚夕沫坦然面对的理由,找一个足矣平息自责的理由。冤冤相报何时了,这句话在他那里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也许换做是我同样不会在意,以后会承担什么思考的再多仍旧逃不过,与其因为恐惧坎坷而抱憾终生,还不如和他一样,在没有忘掉熟悉的那张容颜前,赌上自己的一切,将纯白送还给另一个世界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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