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承受范围,她在被震撼的下一刻,防御性地中断了念头。

使用了。

效果拔群。

安娜伯爵没来得及缓过气来,说句把这个话题揭过的话,克里斯已经率先行动了。他上前一步,不顾面前人浑身散发出的抗拒气场,轻轻吻了安叙的嘴唇。

安叙第二次中了麻痹效果。

克里斯微笑起来,他的笑容可以称得上从容。骑士先生笑着摇了摇头,温柔地看着安叙,说:“不是事事都如您所愿的。”

不同于安叙快要当机的心情,克里斯的心情几乎是平静的。他的五味参杂和患得患失在说出口的那一刻到达了高峰,等真正说出自己的想法,反而感到了解脱。

可以不夸张地说,克里斯是那种为理想而活的怪人。要是这个时代的心理医生卡瑞娜和他聊一聊,大概会从他的童年挖掘起。比方说,克里斯的父亲常年在前线,母亲对他毫不关心,没有朋友,一起住在城堡里的同龄人堂弟又对他不怀好意,导致他童年相当缺爱……要谈这个会出现长篇大论,总之,安叙是能从“得到”中获得爱的人,克里斯却是从“给予”中求得爱的类型。这种情况愈演愈烈,等克里斯的人格成熟起来,他自我认知中的人生价值就成为了“给予”。他为理想而活,也靠理想活下去。

首席骑士向来是个为难自己的人,他明明只是个普通人,却以人类之身渴望着神灵和圣徒才能做到的东西。他希望世界和平,人类平等地安居乐业,为了这种冒傻气的理想他可以牺牲一切,却又有着人类的情感,会为牺牲痛苦和自责。这样崇高又残酷的人注定毁誉参半,要是没有遇到安叙,他大概会在这种近乎病态的“无私”之路上一路奔跑,直到将自己燃烧殆尽。

遇见安叙毫无疑问改变了克里斯的人生,他可以在有生之年看到自己的理想浮现曙光。而安叙带给圣骑士的影响其实远远不止如此。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具体时间已经没法想起来了。过去,克里斯做什么事最先考虑的是造成的影响,而不是自己的喜好,他的喜恶非常淡薄,“自我”被压缩到了极点。要是换做以前的那个克里斯,他根本不会拒绝安叙的求婚。他会考虑着“答应求婚有利于稳定安娜伯爵的情绪”,毫不犹豫地点头,因为那样会让安叙高兴,而高兴的安叙会做好事,绝对利国利民。

克里斯.菲尔德就是那种会为了大局毫不犹豫牺牲自己的人。

安叙让他产生了私心。

他会在以为安叙背叛了他们的理想时痛苦,很长一段时间一蹶不振,而不是冷静地考虑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去讨好对方。他会对安叙说“我们的灵魂应当的是平等的”而不是乖乖听话,因为克里斯难以自制地爱着她,并在这么多事发生后发现,自己渴望着对等。

我希望你能正视我,用看着另一个与你平等的个体的眼神。

安喜欢他,但从不把他当一回事——这点没有谁比长时间待在她身边还会读心术的克里斯更清楚了。安娜伯爵是个非常仁慈的领主,雷霆女王已经被神化,她的任何奇怪举动都会被仰慕者自行想借口解释。也只有处在特殊位置的克里斯敏锐地感觉到,她不把其他人当一回事,甚至不把她自己当一回事。

游戏人生到了不重视自己的性命的时候,别人又能怎么办呢?

因此克里斯并不为安叙的抵触惊讶,也不为她的不回答失望。说出自己的心情已经让他像卸下了什么重担,感到一身轻松。

他说出了口,他争取过了。无论结果如何,都已经不会留下遗憾。

“我们回去吧?”克里斯笑道,“这个季节的露天相当冷。”

某个巨大事件的导#火#索和始作俑者还能为感情上的问题烦恼的时候,始作俑者的苦逼幕僚和盟友正在开足马力工作。

市政官夏洛特尽快处理好了随行的仪仗队,确保特使之死没有一丝风声外露。远在乌尔堡的王后伊芙得到了消息,她从座位上猛地站了起来,又坐下了。

伊芙在知道国王使节团要去讨论什么时就预料到了可能会出现的结果,人作起死来拦也拦不住,何况没人会嫌弃猪对手,王后假惺惺地劝了劝,暗中却推波助澜,赶紧准备起对自己有利的事情来。当然,她还是没想到安娜的反应会如此的,嗯,激烈。

特使不是什么排的上号的人物,但他代表了国王的脸面,发现被打了脸的理查二世注定暴跳如雷。如今亚默南的瘟疫已经被控制,阿铃古的教廷又意外安分,国王肯定会为了脸面抽调兵力去找安娜伯爵麻烦。这一点伊芙没法劝阻,她能控制的只是国王发现的时间。

国王在汶伽罗的耳目早已被伊芙无声无息地替换,教廷的势力在瘟疫时期完全撤离了汶伽罗,夏洛特原来是伊芙的手下,伊芙相信她的手腕。现在唯一可以知道这个劲爆消息的人,只剩下了宰相罗兰。

罗兰在这一年里初步和伊芙达成了合作关系,合作中彼此巧妙的试探从未停止过——不知道在莺莺燕燕环绕中自认魅力爆棚的国王陛下,知道自己的妻子和宰相一直在进行脱离低级趣味的通信时会怎么想。伊芙确定公爵大人对她有些欣赏和认可,暂时也有共同的利益,不过要说更多的信任和绑在同一艘战船上,那只老狐狸至今还没给她机会。

所以,这也不是件坏事。伊芙微笑着捻起信纸,她觉得,有个把神队友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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