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打不昏这个孩子,最后只好把她捆起来。不久后另外两个孩子出现了相同的症状,他们被绑在一个房间里,不知疲倦地在空气中撕咬着,直到半天后浑身溃烂地死去。
这消息在第一时间上报给安娜伯爵,安叙听得下巴落地。敢情不光是黑死病,还是鼠疫加生化危机吗!她一脸呆滞地把脑袋往墙上撞,开始后悔起来。安叙啊安叙,你为什么要把生化危机一到七全部通关?为什么还在同时玩瘟疫公司?现在好了吧,这难度刷刷刷地上升啊!
从这一天开始,陆续有人死去。被怪异的动物咬到的人会在死前到处咬人,其他人的死状也并不好看。那些人突发高热,咳血,呼吸微弱,身体上出现大块紫黑色斑点。这让一些有见识的人望之色变,想到了百年前的黑灾。
另一个糟糕的消息是,检查水源的人在几口井里发现了死掉的动物。
老鼠,或者说曾经是老鼠的东西。它们的毛皮溃烂,中间长出了爬行动物身上才有的鳞片,活像故事中被巫师缝合起来的邪恶生物。那些井分散在春城各处,显然动物不会如此巧合地成批跳井身亡。
这不是一场自然发生的瘟疫,有什么人,正在推动这一切。
阿尔瓦在接到急件的第二天清晨到达了汶伽罗,他双眼下的青色比上次见面更甚。连夜几次传送过来的医官没和任何人叙旧,只对安叙点了点头就一头扎进了病房中。
接着又探出头来。
“怎么这么多alpha?”他皱着眉头说。
“为了保证安全啊。”安叙无奈地摊了摊手。
医院里除了医生和护士,还有全副武装、戴着厚厚口罩的异能者小队。医院是全汶伽罗戒备最森严的地方,需要镇压的除了无形的病魔,还有物理攻击力相当高的半丧尸——姑且这么叫吧。
被怪物咬到的人会在死亡前乱咬人,而被这些人咬到的人,则会变得和他们一样。不知是不是有了人体的二道转手,通过啮咬传播的病毒变得更加适合人体,被咬到的人发病速度更快了。普通人被咬到会感染,异能者也不是完全安全。半丧尸会优先袭击异能者,不吃脑子,吃肉。像是治愈者、驱邪者这种没有战斗力的异能者,倘若被力气变得比患病前大的半丧尸扑倒,很有可能被活活吃掉。
“我有能力自保。”阿尔瓦冷冰冰地说,“撤出去,alpha的臭味影响我思考。”
从安叙离开提比斯防线之后(也有八卦说是自从他疼爱的弟子分化成了一个alpha之后),阿尔瓦对alpha的厌恶好像变得更严重了。安叙摸了摸鼻子,退了一小步,让大部分由alpha组成的异能者小队守在门外。
糟心的事情总是一件连着一件,阿尔瓦还没研究出什么结果,教廷忽然发表了公开宣言。
教皇说,落到汶伽罗土地上的是神谴。
此前主教失踪也好,福音教会以一套不同于教廷的说法吸引越来越多的信徒也好,阿铃古的教廷都仿佛又聋又瞎,对此没有一点反应,平静得让人觉得他们对这块边陲之地没有兴趣。而就在这汶伽罗被陷入窘境的时候,他们终于露出了獠牙。
落到汶伽罗土地上的是神谴,教皇说,因为这里的伪教会宣扬披着光明教外皮的异端邪说,因为这里的圣洁者不洁身自好,胆敢脱下白纱。这罪状罪无可恕,伪教会的城池与支持伪教会的人们将要承受神的怒火。
爱丝特那里传来了消息,福音之城也出现了这种瘟疫。
教廷趁火打劫倒在安叙的预料之中,可消息不该传得这么快。瘟疫几乎以第一时间被封锁隔离起来,教廷是如何这么快得到消息的?又是怎么在这样短暂的时间里做出一篇引经据典、慷慨陈词的檄文来的?爱丝特的消息和教皇的发言几乎在前后脚的功夫,教皇大人是做了预言么?
与其说趁火打劫,不如说火就是他们放的吧。
埋首于病人和尸体中的阿尔瓦冷笑起来,他向安叙提了个建议。“我还不知道怎么治愈,但我知道怎么让人感染。”他轻柔地说,“既然这是‘神谴’,您看,把尸体和半尸们扔进阿铃古怎么样?”
安叙觉得这主意好极了。
克里斯觉得这太反人类了。
“您不能这样!”克里斯脱口而出道,“阿铃古有上万人!事情是不是教廷做的还没有定论,何况平民是无辜的!就算您把尸体丢了进去,可能是凶手的上层人士大可躲在城堡里,多半是异能者的高层毫发无损,最后受苦受难的只有平民!”
“阿铃古的平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尔瓦凉凉地说,“今天烧死这个明天烧死那个的货色,自己死了也是天理循环。”
“这是瘟疫啊,阿尔瓦先生……”克里斯苦苦相劝道,“和异兽一样,是所有人类的敌人,这不是什么可以控制的兵器。”
“我们的敌人已经这么做了哎。”安叙说。
“他们不顾及后果,不管灾难扩散会带来多大的浩劫,就和把异兽放进王都的人一样无耻、怯懦而愚蠢。”首席骑士恳切地看着他们,“伯爵大人,阿尔瓦先生,您们不是这样的人。”
阿尔瓦哼了一声,转头离开了。安叙想想也是,这就像用地图炮攻城,虽然扩张了版图,但被轰平的领土也没什么用。
多亏基本算善良守序阵营的圣骑士先生,事情没发展到大家用细菌战互殴的程度。安叙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