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长歌猛然抬眼,再度指着沙漏低声道:“我就说怎么觉得这个东西哪里不对劲,原来是由沙漏的形状让我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叶痕错愕片刻之后忙问。
“你看,现在上半部分的沙漏已经漏完了,再想计时就得把它翻转过来对么?”百里长歌一脸的若有所思。
叶痕凝目片刻,突然醒悟道:“你的意思是说,沙漏里的沙漏完了就可以倒过来,那么……”
“秦文!”
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脱口而出。
“对!”百里长歌道:“秦文的名字其实可以倒过来,这样的话,就成了‘文晴’。”
叶痕一惊,“难怪当初我们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觉得耳熟,原来问题在这里。秦文,文晴,三夫人竟然就是秦开明的大女儿!”
“等等……”百里长歌揉了揉额头,“三夫人不是语真族人吗?如果她真是秦开明的大女儿,那么是否可以说明连秦开明以及秦黛都是语真族?”
叶痕的目光在一瞬间突然幽暗下来。
百里长歌没注意到他的神情,继续道:“那这样的话,我明天直接去找秦开明就行了,说不定还能通过他找到你口中那个神秘得不能再神秘的语真族人避世的地方。”
“不可……”叶痕突然扣住她的手腕,轻轻摇头,“语真族人既然选择避世,就肯定有他们逼不得已的理由,你明天要是去找秦开明,我陪你,但你在询问的时候千万不要提及他们族人的避世之地,否则恐怕会引起他的反感,到时候他一怒之下将我们轰出来,我们反而得不到任何线索。”
“也对哦……”百里长歌赞同地点点头,“那我明天就只问他关于秦文的问题好了。”
“好了,如今都深夜了,你再想下去,还要不要睡觉了?”叶痕说完,双手轻轻将她放倒下去,柔声道:“你现在想什么都没用,等明天我陪你去秦开明家一问便知。”
“嗯……”百里长歌含笑点点头,瘦弱的身子紧紧贴在他怀里,轻轻阖上眼眸,不多时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
叶痕见他睡着,也闭上眼睛开始入睡。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百里长歌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早就空空如也,她伸手摸了摸身侧的锦褥床单,触手微凉,她微微皱眉,正想起身穿衣,外面突然传来魏俞的声音。
“阿瑾,王爷一大早去城郊短亭送沈都尉了,他让我告诉你,你若是醒了,先别急着去城西,等他回来一起。”
“送别沈都尉?”百里长歌问,“他是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两个时辰前。”魏俞低声答道。
“两个时辰……”百里长歌皱眉,“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既是去的短亭,路程并不远,何以这么长时间还不见回来?”
“兴许是路上耽搁了吧!”魏俞听到了她的嘀咕声,安慰道:“阿瑾你不用太过担心啦,王爷武功高强,又有风侍卫长陪同,更何况以他的身份,谁敢对他下手?”
“这倒是……”百里长歌轻声唏嘘,想着自己果真是中毒太深,他不过是离开了几个时辰而已,就担心成这样,那以后回到帝京不能时刻相见,她还不得患相思病而死?
“阿瑾,你快起来梳洗吧!”魏俞又道:“秦老伯家在城西,里这儿远着呢,王爷吩咐了让我先带你回行宫休息,毕竟小世子在那边,你若是继续待在这儿,他要见你很不方便。”
经他一说,百里长歌这才想起这个地方是叶天钰的地盘,而她在这里与叶痕吵过,闹过,亲昵过……
想到昨夜他的举动,她耳根一烧,面上迅速起了一层红晕,心也怦怦跳个不停,好半晌才勉强镇静了些掀开被子下床穿衣。
叶痕的内力疗伤,再加上血灵芝的奇效,百里长歌如今完全没有了疼痛之感,就连手臂上的伤都好了个七七八八,如今只等她消瘢。
推开门的时候,魏俞正站在外面,手里端着个铜盆,见她出来,赶紧将铜盆递给她,道:“阿瑾,这个是温水,你抓紧时间净面,要不然待会儿水凉了可不好。”
百里长歌接过铜盆和他递过来的崭新绒巾又回了屋,不多时将自己打理好再次出来。
魏俞递过一个秘色小瓷瓶,又道:“这里面的药膏是祛除你伤口的疤痕用的,王爷特别吩咐你临行前要擦一次。”
百里长歌伸手接过,打开瓶塞凑在鼻尖轻嗅了几下,里面掺杂了丹参,红花,川芎,香附等理气活血的中药,的确是祛疤的好配方,她盖上瓶塞问魏俞,“一定要现在擦药吗?”
“嗯!”魏俞郑重道:“王爷特别交代的,他说如果……若果你不方便擦的话……他……他回来替你擦。”话到最后,魏俞的脸已经红得像煮熟的螃蟹,眼睛直直盯着脚尖,交握住的双手绞在一起,似乎极为尴尬。
百里长歌惊愕过后生出一丝恼怒。
这个男人,竟然在下人面前乱说,还说得这么露骨!
“咳……”百里长歌重重咳了一声,扯着嘴角道:“那个……魏俞啊,王爷其实是在开玩笑呢,你也知道他这个人属于闷骚型,开起玩笑来总没个正经,你听听就好,不必当真,不必当真。”
“不会啊……”魏俞抬起头,很无辜地说道:“王爷跟我讲这些的时候可认真啦,那个样子分明就是很想替你擦药,阿瑾你不必害羞,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