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养,这的确是个事儿。经历了这次的事儿,甘氏觉得她也老了,还要伺候瘫痪的聂老汉,她也不想以后真的没有人养老送终。因为存银再多,都有花完的时候。她现在虽然还能动,但三年五年之后呢?十年呢?还不知道她能不能活到十年那么久。
闺女说的再好,她终究是嫁出去,成别人家的人了,是不可能再回来给他们老两口养老送终的。这事儿还得靠儿子。
老大把媳妇儿休了,这做鱼的事儿,他一个大男人做不来,也不会。她是老了,也做不动了。
甘氏看着二房的几个人,心里犹豫。她是答应过云朵,这做鱼的秘方,不教旁的人。
柳氏看她的神色,就抿了嘴道,“娘当初不是答应过云朵不教给旁的人做。娘既然年纪大了,还要照顾爹,这做鱼的事儿……不如商量商量云朵?看她有啥说的?”
聂贵芝听着也点头,“娘当初既然答应过,不如就问问云朵的意思吧!”本来就已经不太和睦了,要是再因为这个事儿,再有不和的,得不偿失。
刘氏立马反对,“问她干啥!她跟我们有仇,恨不得我们都死了她才称心如意!去问她,她肯定不让我们做鱼!再说不就一个做鱼,我们忙活了这么多年,就三十两银子,老宅那院子被煞气冲的也不能住了,还得再盖房子住。三十两银子,一院房子盖不起来就没了!我们四郎可还要娶媳妇的!以后让我们吃啥,让我们咋过!?这做鱼越来越不好卖,一年累死累活,也挣不几个钱!”
“二嫂家不是可以卖豆芽,这个热天卖的少,但没菜的时候,可是能卖不少银子的!再说你们一家几口人,也要干别的活儿,不能光靠这些不是!?”柳氏轻笑了下。
看聂大贵一直没有说话,柳氏又道,“再说二哥家也没人会做。”
“我看是你想要吧!你之前大着肚子还挤到厨屋学做鱼,你也是会做的!所以拦着不让我们做,是你们三房想做吧!?”刘氏脸色不善的怒问。
柳氏没有否认,“我倒是学会做了。”
“你们三房已经分家出去了,已经盖了房子,又分给你们五两银子,你们还想要做鱼的方子,啥都给你们了,我们还咋活了!?”刘氏恼恨的两眼冒火。
柳氏笑看着她,“我也没有说,就把做鱼的房子要走了。豆芽分给二房,这做鱼是分给大房。大哥现在一个人,娘也年纪大了,还要照顾爹,也不太方便,这鱼我们先做着,等大哥娶了新人进门,这做鱼的事儿自然还要交还给大哥的!”总之,二房想要做鱼的方子,云朵和大郎肯定不答应。
聂大贵出声,“现在鱼也不好买,刚过了年,油水也都大,卖也也是卖不多,不如就先歇一段时日吧!”
“你自己做不成,还不让别人卖钱,占着茅坑不拉屎!”刘氏气恼的瞪向聂大贵。
王荷花脸色不好的看着刘氏,“既然是大房的,爹不会做,不是还有我!我的茶饭也是能拿得出手的!”二房三房真以为他们大房没人了是吧!?都来抢!
刘氏的脸色刷的一下,铁青了,“你不是要调养身子生娃儿!?到现在连个丫头片子都没有见,还是赶紧的生个娃儿,也省的以后生不出来,被休了。反倒把罪名怪我们头上!”
王荷花红着眼没有说话。
聂贵芝有点看不下去,“二嫂管好自己媳妇儿就行了!”
“谁要管别人媳妇儿了!生不生得出来,都和我可没关系!这儿子命可不是我掌管的!”刘氏撇着嘴,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甘氏阴沉着脸,“老二!你们家已经分完了,分完就走吧!”
聂二贵脸色十分难看,“娘…我们二郎分家啥也没有,我们也才只三十两银子,够干啥的?”转头狠狠瞪了刘氏一眼,“再给我乱捣鼓,我休了你!”
刘氏拉着脸,张嘴就想骂,看聂二贵恶狠狠的样子,又呼吸一窒。以前她相信聂二贵不敢休了她,她可是生了俩儿子,也没有生丫头片子那样的赔钱货。可聂大贵把张氏休了之后,她心里有点不确定了。
看她没有骂出来,聂二贵又狠狠瞪她一眼,转头苦着脸祈求的看着甘氏,“娘!我们可还要盖房子呢!”
甘氏沉着脸,抿着嘴,“二十两银子够你们盖一院的!十两银子也足够你们安家了!豆芽菜还能卖到四月,也能攒下些钱!之后虽然卖的少了,但也有进项!你们再做些别的,裹着你们花是足够了!”
“那做鱼的事儿呢?”刘氏忍不住不善的开口。
“做鱼是大房的!”甘氏目光犀利的看上她。
刘氏不忿极了,“我们慌一场,忙一场,最后啥都落下!我们家是四个劳力,地里的活儿可是我们家干的最多的!挣钱也是我们一房挣的最多!以前给那病秧子看病抓药的钱,可有一大半都是我们一房挣来的!现在家里的活儿也都是我们干的多,到分家的事儿,就分我们这么点,娘也太偏心了吧!”
“我倒是觉得,大哥常年没歇过,更没有偷过懒,一个顶两个!”柳氏笑着接话。
“你们三房干的更少!”刘氏怒道。
“所以我们分的最少!我也没有意见!”柳氏挑眉。
“你们干的少!”刘氏看她的样子,恨不得抓她一把。以为搭上了那个病秧子和小贱人就能耐了是吧!?给人家提鞋,添人家的脚丫子,看你能得多少好处!
柳氏微微笑着,不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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