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确实,她的师父是有这么跟她提醒过,可她因为这几年一直忙着庄子上的事情,虽然有子卿这个左膀右臂在身边帮衬,但并不是子卿一个人就可以忙完的,就算是两个人一起,还是一样的忙到昏天暗地,甚至还经常性的在外风尘仆仆的跑商。
又加之还有两个孩子在侧需要看顾,她就更是忙的前脚不着地了,有时更是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就别提还说什么闲来无事搞什么养生之道了。
就这样经年累月的,她的身子都是靠药物在吊着,不然怕是早就每况愈下的垮掉了。
明了见水玉不说话更无反驳之声了,知道已经占到了上风,信心倍增,然后继续一本正经的在这六分事实四分虚假的话里添油加醋,“看吧看吧,小老儿没说错吧?所以说呢,这个身子总是要养起来滴,这养起来总是要花药材食物,和时间滴嘛,年轻人啊,你就耐心点嘛,趁现在养好了,以后老了就能少受点罪了嘛!好嘛,就说到这了,小老儿也要回去休息了,你们也赶紧洗洗睡吧,啊。”
说到最后,明了给燕王飞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眼色,然后背着药箱颠颠儿的出了屋子。
燕楚嘴角扯了扯,低声笑骂一句,“老不正经的东西……。”
明了都已经走了,水玉还坐在榻上动也未动,也不说话,看来还在发呆,低头独自闷想着什么偿。
不用她说,燕楚也知道她现在在想什么,不就是在衡量着就算明了这么说了,她只要外伤一好,就准备离开王府么?
大概是她给他的失落太多了,以至于燕楚现在都已经习惯了,心不怎么疼了,也不怎么沮丧了,相反,觉得为这种事情居然还在心里打着讨价还价小九九的自家娘子,肿么就这么可爱咧?
这越看就觉得自家娘子实在是太可爱了,一个不小心,想着想着念着念着的燕楚情不自禁的……情动了。
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善男信女,这到了大晚上的……难免就容易气氛旖旎擦枪走火什么的。
我们被空虚了快四年的燕王,当然不会是个例外。
遵循人之y望,燕楚把轮椅又悄悄的推动到了离她更近点儿的位置,几乎都已经贴到榻沿上去了,身子往前稍稍一倾,唔,都可以脸贴脸,如果不是她是侧坐着的,两人近的几乎都能亲到一块儿去了,“玉公子……。”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幽幽的,还带着点儿娇羞,就像一阵微弱的风吹了出去,还有种说不出的酥软,简直就像是……
水玉听声,是下意识的把头转了过去,大概是没听出来这声儿是某个混蛋的,因为这声儿已经完全走调变腔了,她下意识的以为又是什么人闯了进来,没曾想——
她这样一转头,刚好和燕楚打了个照面不说,由于他贴的过近,她的嘴唇就和他的嘴唇刚好给撞了个正着。
两人似乎都没想到似地,双唇碰到一起的那个瞬间,两个人几乎同时都瞪大了自己的双眼,露出了惊诧之色。
只不过,唯一不同的是,水玉的眼里是惊怒交加,而我们燕王殿下,却是妥妥儿的惊喜交加——
啪的一声,水玉往后一缩,一个巴掌紧随上去,直接掴在了燕楚的脸上,“不要脸的混蛋!”
这一巴掌太结实,甚至还动用了水玉之前一直卯着没用的内力……所以,说来确实有些夸张,但确实是真,燕楚挨着这一巴掌的时候,连人带着身下的整个轮椅被打转了好几个圈儿!
直到转啊转的,转的他都要晕了,才停下来。
还没等他把脑袋上方转悠的星星平复下来,水玉一个枕头就飞了过来,其中还夹杂着水玉的怒骂,“滚,快点滚出去!”
屋外,特意被派遣到了南苑看护的右翼亲卫兵们,一个个都实在快憋不住了,都蹲在墙角里捂着肚子,捶打着地面无声的狂笑,有的夸张点的,甚至都笑抽筋了,在地上滚来滚去……
没办法,这屋子就算再结实,它总是不能完全隔音的不是?
再说了,屋里那两人完全就没有要收敛点儿声音的意思,这么大声,估计院子外头的都给听见了,何况还是守在院子里头的他们呢?他们其实也不想啊,真的!
一个又不平静的夜晚,就这样在小打小闹中度过了。
第二天,水玉因为晚上又是吃粥的关系,所以饿的太快,就起了个早,本来想使唤人做点早膳过来,但想着自己不能去使唤这里的奴才,说不定哪天就成了习惯,然后习惯习惯着……就成理所当然了。
理所当然的这个心态当然是不好的,呆在这里都成了理所当然,那不就等于自己潜意识要把这里又变成自己的家吗?
显然,这是个恶果,她可不想吃。
不可否认明了的医术方面的造诣和师父比起来,那是只高不低的,才喝了一天的汤药,身体就明显比昨天轻松了不少,还有身上的伤口更是愈合快的令人咋舌,才一天多的功夫,就已经有了结痂的趋势。
反正精神好了不少,她打算自己起来,去厨房看看有什么东西可吃,没曾想,刚一掀开被子,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看着榻上,自己身边本来应该空着的空位上,居然有被什么重物压过的痕迹,虽然凹陷的不明显,但还是能依稀看见。
狐疑的摸了摸下巴,她眼睛一眯,眼神一利,似乎像想到了什么似地,然后伸出手,在凹陷处摸了摸,果不其然——居然还有余温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