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玉冷哼,真的很不想起,但毕竟关乎自己的小命,她也不得不从,慢吞吞的吃力掀开了被子,然后又慢吞吞的从榻上坐起,直到穿好鞋子,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成了锦衣卫手里挟持的人质。
不过,当掀开被子下榻的那一刻,水玉看到自己身上一身的男子衣服时,眉尖蹙了起来。
整个下午直到晚上,她都被燕楚那万恶的混蛋闹腾的心神不宁,根本连这最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现在才想起,虽然有点可笑,但她确实很想知道,究竟是谁……给她换的衣服?
既然给她换了衣服,那就应该知道她是女儿身,那为什么……现在还要给她男装穿着?
最令她感到匪夷所思的是,她总感觉身上这不合身的里衣和外袍特别的眼熟,好像……她以前在哪里见过。
想不通,水玉狐疑的视线就不由的看向了那个带自己来这的冤大头,然,那冤大头却把视线撇开,根本就不想和她对视的样子偿。
这让水玉愈发的生了闷气,愈发的感到纳闷了。
只有燕楚独自在那心虚的吁气,令他好生烦恼,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这女人的思想怎么总是不在重要的调调上呢?
澡是他给她洗的,为了怕她觉得自己有看穿了她身份的嫌疑,免得她多想和不安,他也只好暂时把自己以前长个子时较小点的衣服给套到了她的身上,不敢把她以前留在这南苑的女装穿到她身上,没想到,现在还是被她这个多心的女人给怀疑了……
两个人你来我往的眼神交流,旁人是没有发现的,府里的亲卫都在专注于随时暗杀和防备锦衣卫的突袭暴起,而锦衣卫,则得很小心的专注水玉和燕王的手脚,免得她会有什么小动作,毕竟,燕王是个什么人他多少在皇上那里知道一点,而在敏贵妃讲诉这个玉庄主来历时,他也旁听了不少。
对于这样两个非等闲之辈,他可不敢有丝毫的马虎,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好在,挟持水玉出了南苑的一路上,水玉都一直特别的合作,没有任何旁的举动,她那踉跄漂浮的脚步难看,确实和收到消息所说的那样,是被那群来历不明的刺客伤的不轻。
而顺利离开了南苑,然后扛着胭脂灵一路出了燕王府,亦如是的顺利,顺利的,都令锦衣卫有些不敢相信,甚至在回去的一路上,他内心都在一度的认为,那些关于两人的资料和传闻看来并不尽实,分明有吹嘘夸大的成分在其中。
可这样的念头在他持续了没有几天之后,他才知道这是多么的愚蠢……
王府亲卫只在南苑门前就被锦衣卫勒令止住了脚步,没有燕王下令,众人只得眼睁睁看着锦衣卫把水玉撂在了南苑大门外之后,眼见锦衣卫扛着胭脂灵消失在了茫茫黑夜之中。
锦衣卫离开没多久后,站在南苑大门吹风的水玉,已经受不住这夜晚越来越冷的寒风,一阵哆嗦下,便跌坐到了地上,看起来分外的狼狈。
而只看到了她此时狼狈外表的众人却并不知道,刚才她暗自怎样的努力蓄积着内力,就是为了以防锦衣卫突然变卦,会改变计划,而要反过来杀她。
正因为孱弱的身体还要逼着去蓄积内力,这身子自然很快就吃不消了,这才有了她如此狼狈的一幕。
同时,别看燕王从始至终,都是一脸应付自如镇定从容的样子,其实燕王同样都在为水玉捏着一把汗,拢在宽大袖子里的双手,早就已经准备好了多人性命的暗器,随时都在准备射杀锦衣卫。
至于两人为什么最后都没有动手除掉锦衣卫,那是因为——
就这么杀了这两人,真是太便宜他们了……此时,这两小口内心的如意算盘,打的是出奇的一致。
看到水玉跌坐在地后,燕王火急火燎的推着其实挺特么碍事的轮椅,当先冲到了水玉的面前,伸手就要去将她搀起,“你怎么样了?可有伤着?”
水玉一看到这家伙,就不由想起这两天的厄运都是被他给招致的,尤其是今晚这一出因为贵妃痴爱他燕王,所以她水玉这个倒霉鬼才会招来横祸,她心里就愈发的不痛快,怎么看燕楚,怎么的不顺眼。
至于这个中的不痛快,到底是因为这个横祸造成的,还是因为‘贵妃痴爱燕王’这个横祸原因才造成的,她没有深想。
就是只顾不痛快之后,想要做的发泄之事。
“花公子,劳烦你了,扶我进去吧。”水玉就当没看见燕楚对自己伸来的手似地,笑眯眯的对窝在那亲卫人群之中,直打哈欠的花想容招手。
花想容傻了一下,打了一半哈欠的嘴张的老大,不敢相信的看向水玉,回手一指自己的鼻子,“我?”
水玉笑容更甚,正因为虚弱,她无力笑容仿佛就像一朵开在这寒冬腊月的夜晚之中的清纯白梅花,“有劳了。”
又是笑容攻势,又是礼貌攻势,毕竟人家好歹也是个容貌姣好的美人,甭管是男是女,都不可否认,对美好事物有着别样喜爱的花想容都有些飘飘然了,搔着头,一个劲儿的傻笑,“哈,哈哈,没关系,没……。”
后面的话,花想容说不出来了,脸上只有那傻笑还僵在脸上,显得特别的可笑,因为他登时觉得自己正被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盯着,而这双眼睛他就是不去看也知道,那是谁的……
燕楚现在很不悦,非常的不悦,但他不想把自己的这份不悦去怪罪到明显才是罪魁祸首的水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