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小舟和子影见李从嘉进来便恭敬的作了一个揖。
“怎么就你们两在,你家良娣呢?”
“我家良娣在后院赏花呢——”
李从嘉听罢便往后院去了。
见周宪专注于那些醉人的牡丹之间,便放慢了步子,轻手轻脚的走到她的身后,望着她轻盈动人的背影,不绝赞叹道:“花悦人,人赏花,国色天香香悦人,倾国倾城赏花,已是人比花娇,难道真想羞煞这些花儿不成?”
周宪闻声回过头来,扬眉一笑:“太子殿下又取笑臣妾了——臣妾哪里有你说的那么美嘛?”只那轻轻一笑,已是艳比花娇,岂让人不为之所动。
“莫说这后宫佳丽三千,就是西施貂蝉在世,也要自叹不如了呢——”李从嘉眸中含笑,低首望着眼前肤如凝脂的美人。
周宪羞得低下了头,点染曲眉间却含着盈盈笑意。
“我新作了一首词,不知你可喜欢——”说着,李从嘉从洁白宽敞用金丝作边的衣袖中取出一张微卷起的薄纸来。
周宪用纤纤玉指捏拿起那字卷,轻轻抚平,细细念道;“晚妆初了明肌雪,春殿嫔娥鱼贯列。
凤箫吹断水云闲,重按霓裳歌遍彻。
红日已高三丈透,金炉次第添香兽,红锦地衣随步皱。
临风谁更飘香屑,醉拍阑干情味切。
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夜月。
佳人舞点金钗溜,酒恶时拈花蕊嗅,别殿遥闻箫鼓奏。”
这写的不正是自己新婚之夜的场景吗,周宪读罢又羞得地下了头。
“你喜欢吗,宪儿——”李从嘉站在一旁不知可否。
“你这词不光是做给我一人看的吧——”话语间透着浓浓的醋意。
“宪儿,你是不是还在为巧儿的事情生我的气啊?”
“我只是一个良娣。只是你众多妃嫔中的一个,只配分享你的爱,又岂敢奢求你一颗完整的心呢?”
“我李从嘉对天发誓,此生只将真心交予你一人,若负此心,不得好——”那一个死字未出口,周宪已拿小手轻抿住他的唇:“不许发这么毒的誓——”
“对了宪儿,我这次来,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的——”
周宪扬起头,笑问:“什么好消息啊?”
“母后已经答应我立你为太子妃了——”
“荣华富贵非我所求。做不做太子妃,我并不在意,我只要你的一颗真心就够了——”周宪的眸中闪着无尽的柔情。
李从嘉一把搂过周宪。细细嗅着她发间那淡淡的清香,夹杂着牡丹亦或浓郁亦或淡雅的清香,着实令人心醉书香贵女。
自从李从嘉与周宪大婚之后,宫中已经许久未办喜事了。
皇后本是说等周宪诞下子嗣,满月之时。一同行册封之礼的,但世事多变,李从嘉怕生出什么枝节来,便决定三日后举行册封大典。
太子妃的正服是皇后亲自安排下去做的,虽然时间紧了些,但尚衣间连夜赶制。还是于册封的前一天晚上送到了东苑。
周宪只轻轻抚摸了一番那席盛装,便让子影将衣服收了起来,放在了衣柜中最为显眼的地方。只是那衣裳本就光彩夺目,即便是放在衣柜的一角,也能一眼就辨认出来。
周宪早早的便起身了,由两个宫中的嬷嬷来为周宪梳的头,她们将周宪的一头乌发高高盘起。佩戴上皇后御赐的金步摇和宝蓝色五尾凤朱钗及垂耳流苏,梳罢。又拿远山黛由重及轻将那两弯娥眉描的更浓了些。
铜镜中,一个默默拿浓浓的胭脂将本就白皙细腻的皮肤晕染的更娇艳动人,宛如樱桃般小巧莹润的嘴唇微抿沾染着红红胭脂的玫瑰花瓣,顿时红艳欲滴。
这样的端庄典雅华贵的自己就连周宪自己也不曾见过,不觉对着镜子多望了几眼。才缓缓起身,披上昨夜皇后送来的华服。
那服饰,上身是罗兰紫色敞领对襟大秀明衣,下身是明黄色秀七凤长裙,腰剑配着的是大绶,本是要配着高屐来穿的,但现在周宪有孕在身,便用金黄色秀芙蓉花缀珍珠莲花鞋子来代替了。
周宪在子影和小舟的伺候下着上衣裳,镜前一朝,已是威仪无比,只是娇弱的身体似是有些撑不起那宽大的衣裳。
微微在镜前转动了一圈,已是丰姿尽展,风华绝代。
“太子妃,您今天真美——”子影笑着赞美道。
周宪只是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两弯优雅的弧线。
“走吧——”周宪低低一语,子影和小舟便扶着她往仁德宫去了。
后宫众妃嫔已经按照等级尊卑之序列站在了仁德宫大殿,皇上皇后正坐于大殿中央。
李璟的脸上略显疲倦之色,金黄色龙袍越发显得宽敞了,脸颊也微微凹陷了下去,彷如形骸一般,因为是喜庆的日子,所以脸上强挤出了一丝笑意。
皇后今天上身着九凤朝阳正红色对襟明衣,下身做金黄色长裙,头上的发饰简单而庄重,牡丹花黄金步摇下缀着的及肩流苏翼翼生辉,彰显着皇后的至高无上的尊仪。
为了不在新的太子妃面前失了身份,各宫的妃嫔们也都穿着非常的华丽端庄,尤其以韩良娣的一身海棠红色明衣,高墙发髻在众多东宫妃嫔中分外的显眼。
而素来喜爱红色的窅娘今天却是一身素雅,似是并无与人争色之意。
步屐轻盈,姗姗作响。
周宪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款款走上前来。
李从嘉手执翡翠玉如意站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