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被万贞儿一提醒,身上的冷汗出来了。于谦可不是好糊弄,他今天还在文华殿的值班房里面当差呢。京城人马调动,宫门开启这样的事情他不能不知道啊。当初可是于谦把朱祁钰给拱上皇位的,朱祁钰对着于谦可谓是言听计从。若是把朱祁钰换掉,于谦会白白的看着自己的靠山被赶下皇位么?
“这个,若是逼不得已,一切敢违逆天命的反贼立刻朱砂!”石亨豁出去了,一双眼睛闪着森森的冷光,若是赢了博得个泼天富贵,挡人家财路的,杀无赦!
万贞儿拿着绢子掩着嘴角微微一笑:“石太师若是真的这样做,未免是失了人心。王爷和于谦先生也算是师生,过几天正月十六,王爷请于先生来府上讲究学问,钦天监说十六的日子不错呢。紫恒星复位,两位也能封侯了!”
石亨恍然大悟,对着万贞儿一作揖:“万姑姑说的是,石某茅塞顿开。”万贞儿看着天色对着两个预备着放手一搏的投机者说:“王爷感念两位的心意,只是现在不宜出来相见。曹公公,孙太后在宁寿宫,她老人家思念太上皇,喜欢安静,还请不要惊动了。”
曹吉祥立刻会意赶紧说:“太后想念儿子,肯定会想见太上皇的。”
打发走了两位未来的功臣,从书架后面闪出来两个人,小猪有些紧张的上前抓着万贞儿的手,声音都带着些颤抖:“万万他们会成功么?”
万贞儿伸手揉揉小猪紧绷的包子脸,这个孩子最近在长身体,以前圆滚滚的身子在逐渐的拉长,圆鼓鼓的包子脸也有拉长的趋势了,揉起来好像没以前那样肉肉的了。“王爷放心,若是不出意外,没多久王爷就该回到东宫去了。”说着万贞儿眼光落在雨化田的身上:“曹吉祥虽然掌握这京营,可是宫内还在滕镶四卫的掌握中,皇后那里也该叫人看着。还有吴太后,慈宁宫那里也该多多叫人看顾一下才是。”
雨化田心领神会,他深深地看一眼万贞儿却对着小包子说:“王爷请放心的,宫中的形势尽在掌握中。时间不早了奴婢也该回去布置了。”
“我送你出去吧,外面的雪下得越发的大了。”她笑着接过来丫头递上来的灯笼叫小猪先回去,万贞儿亲自送雨化田出去。
一场大雪弥散下来,这个冬天京城只下了一场很稀薄的雪 ,京畿附近的干旱叫朱祁钰亲自去宫外斋戒祭奠祈雨了。他们两个慢慢的沿着曲折的石子甬路信步而行灯笼晕黄的光圈照在地上,可能是因为下雪了,天色反而比平常亮些。因为过年万贞儿穿着件红色的披风,白色的狐狸峰毛出的十分整齐的,雨化田却是件黑色的大氅,走动的时候露出来里面银白色的飞鱼服的下摆。漫天大雪趁着两个人,好像是一幅诡异的图画。雨化田忽然站住轻轻地把万贞儿圈进怀里,下巴磨蹭着她的脸颊:“你怎么不嘱咐我小心呢?”皇帝尽管不在宫中,可是雨化田要做的事情也是很危险的。
脸颊碰到黑色柔滑的丝绒,万贞儿伸出手指轻轻地拨拉着雨化田披风上的银质扣环:“其实我更希望你不要去。你在御马监,宫内一半的宫门钥匙和守卫都掌握在你手上,他们两个可是想着和你只会一声么?若不是今天王爷在百官中的声望,他们担心若是太上皇解救不出来还能拥立王爷登上皇位,今天他们两个也不回来这里。他们不容许别人分功劳,你何必要自讨没趣。”
雨化田沉默一会,抓着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亲:“你的说很对,石亨和曹吉祥两个可不是省油的灯。放心我不会没眼色的巴巴凑上去。只是可惜了,本想着能换上蟒袍穿穿,可惜了!”二十四衙门的管事太监才有资格穿蟒袍呢。
万贞儿一笑男人的功利心啊,好在雨化田是个能把功利心和感情摆的比较平衡的人。“你在我眼里穿着什么都很帅。”她凑到雨化田的耳边低声的说:“什么也不穿更帅!”
被撩拨的心痒难耐,雨化田干脆是紧紧地抓住万贞儿的腰肢把她拉来进怀里狠狠地吻上去。
一切都没超过的万贞儿的预计,朱祁钰成了阶下囚,朱祁镇终于是重见天日,那天晚上宫中传来太上皇复位的消息,于谦的脸色倒是没多吃惊。小猪则是一脸的阳光灿烂,也不管于谦老师在跟前呢,一下子跑过去紧紧地抱着万贞儿:“万万,我能见着父皇啦!”说着狠狠的在她脸上亲一下。万贞儿笑着捏捏小猪的脸:“雨化田已经在外面迎候着王爷进宫呢。”说着叫人给小猪穿上衣裳叫了好些人簇拥着小猪出去了。
看着于谦有些愣怔的僵在那里,万贞儿忍不住出言提醒:“于先生这个时候不宜进宫面圣,先生放心,皇上脾气怨恨是有的,可是王爷一定会尽力帮先生转圜的。谁也不是佛爷,能放下心里的贪嗔痴。”说着万贞儿不放心小猪跟着他进宫了。于谦倒是没想到万贞儿会这样说,正想说什么却发现眼前的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在空落落的房间里面。
朱祁镇重新做了皇帝,小猪终于见着了老爹!父子两个百感交集,小猪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憔悴的男人,完全不相信这个人就是他的爹。万贞儿悄悄地伸出手推一下小猪,朱见深立刻飞奔过去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