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意弄人,你们竟将黄老将军诓骗小狗博美!”甘宁似在自言自语,又似在娓娓道來:“甘某真是痛心疾首!”黄忠也是计谋的一环,可惜是最失败的一环,本以为凭此人的武艺及犟脾气,说什么也可以留下孙安一段时间,沒想到最终却逼的韩玄提起发难。甘宁为了不暴露也只有忍气吞声全程不发一语,不过现在也不错,杀孙安的大功可以落到黄祖之子手中,也算不枉其父对自己的知遇之恩。
为引孙安孙权二人入瓮,黄祖老爷不惜以项上人头以及遗言作为诱饵,又将精兵隐藏于江夏长沙之边境,只可惜孙权不为所动硬是死守南江夏封锁江面不挪一步,就连孙安原本在江夏的剩余部队也是不管不顾,若非黄祖老爷与荆州牧早有安排,别说诱杀孙安,只怕荆州军会被消耗的很多!孙权那家伙,表面上调动兵马俨然一副积极备战的模样,实则只等两败俱伤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姓孙的,都不是什么好人!”
咻----
一支冷箭悄无声息地从混战作一团的两军士兵之上空射了过來。甘宁眼见此箭不如自己之前射向孙安那箭矢强劲有力,只当它是流矢并不防备,而是专心致志瞄准在阵中左突右支勇猛异常的孙安,这一次他的臂力恢复的更好了,他要稳稳的命中目标,送她去见他死鬼老爹和老哥!
专注,是甘宁与生俱來的本领,也是他自负的优点之一,只是现下却变成了一个盲点。蓄势待发的甘宁,全然未有留意到低來低往的箭矢确实就是他第一印象里的冷箭,这支箭去势颇急,近身之时已然不在甘宁眼内,而是急速下坠直取其胯下战马!
嚓----
甘宁骤然发箭,却发觉自己忽然重心不稳,想要调整方向却已來不及,只得一个急速翻身跳下马來,避免跟着战马一同摔倒。
“女马的,孙安军中竟有如此高人,掌握了这坠箭的技艺?!”甘宁抬眼寻找,却只看到急促飞來的,又是一支箭矢----此箭以同样的角度发出,此刻自己已然落地,取的必然就是自己下身!
甘宁感受到的却是满心的侮辱,要知道有如此高水平箭艺的人却像是玩耍一般只射下身,而不是想要人性命,这跟猫捉老鼠的嬉耍有什么区别?
他当即就地來了个后空翻,随即横向疾步移动,接着找了个凸起的石头站了上去----要用箭來决胜负的话,我可不输给任何人!
“在那里!”作为弓手,最重要除了这一双手以外,就是眼睛了,不是慧眼如炬的要么不是一个好弓手,要么就是一个用心眼來射击的天才。而无论哪一种,他都能知道箭的來向,这也算是必修课吧。
甘宁忽然想起,当年射杀孙坚的时候,敌方阵营里也有一个人用的是相同的手法,让自己结结实实地中了一箭,这才未尽全功只射了孙坚致命三箭就匆匆退场,也就是因为这样,刘表才以孙坚是受万箭穿心而死这样的理由克扣赏钱,让自己不爽了很久!
可是射自己一箭的那人,早些时候不是已经死了么?沒错,就是被报仇心切的自己,近距离一箭给戳死的,谁让他当时给自己的猎物孙策断后呢?受人钱财与人消灾,刘表也好,袁术也罢,不过只是雇主而已。
“那人,叫做凌操吧?”想到此,甘宁弯弓搭箭电光火石之间便朝着箭矢來向射出一箭:“管你是他什么人,我都送你去见他!”
扑哧----
一切变得清晰起來,甘宁似乎已经听到了箭矢入肉的声音,他甚至已经开始自我陶醉起來,再次拿起长弓专心致志地瞄准:姓凌的,这一次就是要你命了!他记起來了,那个小子,似乎就是跟凌操一个姓,死在我箭下那个,是你父亲吧?
毕竟年轻,火候不到啊,难怪这坠箭徒有其型无有其实,亏自己当初还有点被吓倒,不过细细一想,就算是凌操从坟墓堆里爬出來,也不能伤现在的自己分毫吧?小子,想要报仇,还得多练一练啊!
凌统的鲜血洒在地上,他表情木然地盯着前方,心中只剩下了一个信念----报仇,为父报仇!嚓,有一支利箭插在了他的身体里,他却浑然不动,只是凝神远望,片刻之后才将箭矢从强行稳住的双手中释放出去。
哧!甘宁嘴角上翘,两箭换一箭,这事情不亏!不,是三箭、换一箭!还得算上刚离弦的那箭才行!他也不顾躲闪,心无旁骛地再次将弓拉满----小子,小心我的下一箭啊!
咻----
从这一刻起,两人全都进入了浑然忘我的境界,嘈杂的战场如无声,两人间的士兵如无物,他们只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天,已渐渐暗淡了下來,血却越流越多。
“二十五比七,小子,你竟可以支持这么久?!”虽是对手,但凌统的韧性已经让甘宁肃然起敬。
“还、还沒完呢!”再次挣扎着直起身子,摆出标准射箭姿势的凌统,擦了擦额头流出的鲜血,努力能让自己看清对方,那里的擦伤已经到了模糊视线的地步了,不得不多花些时间來处理。
甘宁摇摇头,像是听到了对方的说话,手上却丝毫不含糊,右手一松又是一箭放出----这一次,你该倒下了吧?
如他的期待那样,凌统应声倒地,正当他以为自己终于获胜放松一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对方又一次站了起來!
“女马的!见鬼了!”甘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上中了二十多支箭竟然还能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