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阻挡了前行的脚步,杏儿忧急直跺脚,林秋棠却一副随意而安的懒散模样。
“碰、”掩虚的门被一个重物撞开,吓了二人一大跳,杏儿忙冲到林秋棠的面前护主。
破碎的门墙上躺着一名身穿黑衣的高大的男子,他带着一个丑陋的鬼面具,仿佛受了很重的伤,正发出痛苦的低吟声:“救、求你救我!”
大雨,破庙,诡异的黑衣男子,更可疑的是他竟然向林秋棠求救。
对男人彻底死心的林秋棠会怎么做?
“小姐,这个人受了很重的伤,要不要救他?”杏儿惊慌无措的问道。
林秋棠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男子的面前,首先揭开了他的面具,露出了一张清俊惨白的脸,肩膀处的刀伤还在流血,痛的他冷汗渗渗,神志恍惚。
“杏儿,帮我把他拖到火堆旁去。”林秋棠沉稳的出声。
“真的要救吗?他会不会是被仇家追杀啊?万一、、”杏儿胆小,怕惹事生非,所以惶恐。
林秋棠淡淡道:“既然是他求我的,我就救他。”
天下男人一般黑,林秋棠愿意救他一命,是看在那个“求”字,求的字面很广,她可以施舍一点仁慈去救他。
杏儿对林秋棠的话感到奇怪,只好上前吃力的将男人搬到了火边。
林秋棠动作迅速的将他的衣服扯开,只见他的肩膀上插着三字飞刀,刀刀入骨,眼下之急,必须将飞刀拔出止血。
“忍着。”林秋棠对着尚存意识的男人命令。
男人喉结动了动,听话的将薄唇紧闭,那双浸了雨水的狭长双眼却半眯着,静静的望着林秋棠。
林秋棠咬了咬牙,不顾男人的疼痛,迅速的将飞刀拔下,然后伸手在男人的怀中摸了摸,摸出一个小瓶,问意识模糊的男人:“能用吗?”
男人惨白着脸,痛苦的点头,林秋棠开了瓶,将粉末散在伤口处,然后娴熟的替他包扎起来。
杏儿看着小姐沉稳的替男人包扎好,表情越来越惊奇,看样子,小姐真的一点都不笨了。
林秋棠将已经陷入晕迷的男人推开,起身,走到门外,任由雨水将手上的血水冲去。
“雨停了,我们走吧。”
林秋棠对杏儿吩咐,杏儿跑出门外一看,雨真的停下了,欣喜的将包袱背上,然后看着那晕迷的男人问道:“他怎么办?”
“我只负责救他,可没负责照顾他,让他自生自灭吧。”林秋棠没有多看那男子一眼,径直踏出了门。
杏儿不由的从上到下打量着小姐,感觉很不可思意,昨天还笨笨呆呆的小姐,身上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风采,蔑视众生的淡漠气质。
下过雨的路,泥泞湿滑,步步惊心,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一步一步朝着光照寺走去。
五里路,足足走了两个时辰才到达半山腰的光照寺,负责看门的小和尚似乎知道林秋棠要来,上前招呼:“是林三小姐吗?小僧久候了。”
杏儿气恨恨的咬牙:“大夫人早就安排好一切了,就等着赶小姐出门呢。”
林秋棠眸光微转,轻斥道:“少说两句,注意修养。”
“小姐,我们都无家可归了,还有什么修养啊,要在这里住上一年,和这帮臭和尚朝夕相处,多无趣啊,闷都会闷死。”杏儿抱怨个不停。
“如果连这点苦头都吃不了,以后可有的受了。”林秋棠淡笑起来,踏上光照寺的大门后,林秋棠就知道自己的修练之路开始了,赶出家门不过是第一步,接下来,还有不知多少凶险冷眼要受的呢。
“小姐可真淡定,杏儿不说就是了。”杏儿嘟嘟嘴。
小和尚领着她们进入了一个二合小院,从今往后,她就住在这个小院里了。
小小的铜镜里,映出一张苍白病弱的小脸,年仅十四岁的林秋棠,生了一张细细的瓜子脸,柳眉凤眼,肌肤白晰,还算是个美人。
不过,这张脸长的太凄苦了一些,如果一皱眉,那就是天生的苦瓜脸了。
林秋棠拿出了眉刀眉笔,对着铜镜开始修眉,弯弯的柳叶眉被拉直,眉稍微微挑起,整张脸就活泼许多。
正所谓,一眉定江山,眉毛的形状改变了,一个人的精气神也都跟着往上蹭,林秋棠满意的放下眉笔。
“这群和尚真可恶,让他们多给一点炭都如此计较。”杏儿回来,气鼓了一张脸。
“不是他们真计较,是有人拿钱收买了他们的良知,算了吧。”林秋棠一副没脾气的样子。
“大夫人这是要逼死咱们嘛,真狠毒。”杏儿忧心忡忡的往椅子上一座,这才刚开始,一年的清苦,可怎么熬啊。
“人不狠毒枉妇人,大夫人也是为她的利益着想。”
“小姐,你一点都不生气吗?”杏儿瞪大眼睛,难于置信。
林秋棠站起来,望着窗外的风景,轻嘲道:“生气有什么好,气坏了自己的身体,让别人开心,不值得,既来之,则安之。”
望着没骨气的小姐,杏儿一个头,两个大,却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林秋棠没有再去理会杏儿的呆愣,径直做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她早就明白了眼前的危机势利,大夫人重权在握,要的就是看她的苦苦挣扎和痛苦,如果她这么轻易就让她寸心如愿,那她才是真活该。
所以,反抗挣扎是没意义的,唯一要做的,就是静心养性,日子还长着呢,谁又真的能笑的最后。
林府,雨过天睛,林冬梅的心也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