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当’声传到楼下,苏夫人与念微闻讯赶来,看到一地碎成渣子的玻璃相框,以及玻璃破片下压着划花的苏念锦与北宫沧的恩爱的照片,蓦地,象是明白了什么。
“沧儿来过了?”苏夫人一脸落魄地问,见念锦凝站在原地,抿紧着双唇一语不发,眸光呆滞,颤魏魏的双唇再吐出一句“你……们……离婚了?”
女儿的沉默让她心中那五彩斑澜的美梦象肥皂泡一样破裂,苏家已经没有希望了,这样的事实狠狠地撞击着她的心扉,苏庭威死了,她本来还想靠着这仅有的女婿东山再起,光复苏家,找回苏庭威在世时失去的一切荣华与富贵,也不至于让看扁她们的人看笑话,没想到……
猛地,陡步上前,面色乍青乍红,双手按压在了念锦削瘦的肩膀上,拼命地摇晃着她,象疯了一样质问着她“为什么?为什么要给他离婚?苏念锦,你真是个笨女人,你爸在世的时候,帮过他多少,他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靠苏家得来,如今,你爸不再了,你却与他离婚,白白便宜了他。”
利欲薰心的苏夫人丝毫不去顾忌女儿刚刚离婚遭受的打击,却象疯子一般谩骂着她,质问着她,倏不知,自己亲生的骨肉,这一刻,最需要的是她这个亲生母亲的安慰与包容,然而,她却把一切的错都怪罪到她的头上。
“妈。”干涸的两片唇轻轻掀动,从喉咙处破碎地挤出一字。
“不准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傻子女儿,你养了一头白眼儿狼,就这样跟他离婚了。”
“妈,在他出轨后,难道你不知道离婚是对我来说的一种最好解脱吗?”
念锦心象有一把利刃在割,好疼,好疼,妈妈骂她笨,她承认,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她与北宫沧之间的情份已经到了头啊!
“只有你,只有你才会在乎那些风花雪月的劳升子感情,如果不是你出轨,站不住脚,他凭什么跟你离婚,说明白了,你就是一个贱人。”
贱人?是世人用来侮骂小三的话语,如今,念锦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亲身母亲居然用这样的词汇来骂她。
念锦有一种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感觉,税利的疼痛拼命地下咽。
“姐。”一直站在苏夫人身侧的念微开口了,表情也十分难看,在她心里,念锦就是断送她前程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爸爸最后受贿的那笔钱是被人陷害的?”念锦有些吃惊,颤魏魏的眸光凝向了妹妹念微。
心中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那沓百元人头大钞几乎每一张钱都被人记了号码,而这个记号码的人就是那个你曾经最好的挚友傅雪菲。”
猛然间,念锦感觉眼前的世界一片黑暗,原来还是她,是她精心设计的这一切,让她父亲坐牢,勾引她的老公,害得她一无所有,傅雪菲,五指收握成拳,尖尖的指甲划过她粉嫩的手掌,不自禁地在掌中划下一道深深红色刻痕,那绯红的颜色正如她滴血的心瓣。
即然是傅雪菲设计的一切,那个男人不可能毫不知情,这是他们精心设下的一个局,也许她的那个裸画视频也是他们搞出来的,心底的痛倾刻间就变成了恨,刻骨的恨!傅雪菲,北宫沧,在心里,狠狠地咀嚼着这两个人名,把她推向万丈深渊的两个人名,终将一日,她会将自己今日所承受的一切全数加倍奉还。
苏念微的话更是刺激到了苏夫人,原来,连自己坐牢,老公逝世全都是傅雪菲设的局,如果说凶手是傅雪菲,到不如说,凶手是自个儿的女儿,是她亲手毁了苏家的一切,要不是她当初死心塌地要嫁北宫沧,也不会将苏家推下万丈深渊,这样的想法一旦浮现脑海,也就根深蒂固。
是自己亲生的女儿断送了苏家的前程,害死了她的老公苏市长,绝烈的恨象毒蛇一样钻进心底,眼瞳瞠得奇大,抬手,她凶狠地掴了女儿两个巴掌,情绪激动地冲着她大声谩骂,歇斯底里“你个贱人,淫妇,不要脸,你去外面听一听,认识的那些三姑六婆那个不说你是专门勾引别人老公的狐狐精,你就是贱,当初,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掐死你。”破碎的声音一滞,眼圈绯红,稍后凌厉的怒吼声似要穿破她的耳膜。“你为什么不去死?为什么不去死啊?”她狠狠地怒骂着她,苏夫人把自己所受的委屈与怨气,失去老公的痛苦全都发泄在了女儿身上,她推拒着她的身体,凶悍野蛮地将她推出了门。
‘澎’的一声,苏氏宅院那道雕花大红漆门无情地合上了,念锦站在门口,泪水吧嗒吧嗒就流了下来,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凶?在这整件事情里,她才是最大的受害者,即然是受贿就必有东窗事发的时候,然而,母亲将一切的错都归绺于她,咬着唇,她无声地站在那里,屋子里的谩骂声并没有因为将她推出来而停息。
“我怎么就养出来这么一个婊子?造孽啊……庭威啊!如果你知道是那贱人害死了你,你恐怕会死不冥目吧!”
念锦抬起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迈开了沉重的步伐走出了苏氏宅子,眼前的世界浮起了一层透明的水色。
看着飞速从眼前穿掠而过的车影,以及路上匆匆的行人,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与凄凉……
酒吧里的音乐很吵,她坐在吧台已经喝了十几罐啤酒了,脑袋晕晕的,双颊红艳艳一片,掏出几张百元大钞放在吧台上,撑起摇摇欲坠的身体走向了门边。
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