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颤兢兢地推开苏浅的房门,与外门的光明较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昏暗一片的卧室里静悄悄的一片。站在房门口的秦佳佳听不到一点声响,静得出奇,这卧室里的安静犹如千斤坠般,透着压抑之感,让人望而生畏不敢靠近半步,直让人心中一沉。
“浅浅?”
秦佳佳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却久久没有了回音,自己的声音像是陷入了这片诡异的安静之中,被这如泥沼般的静谧给无声吞噬掉。秦佳佳心中的担忧又平添了一分,快速的在墙壁上摸索着顶灯开关,想一窥这黑暗中包裹着什么。
灯亮了,穿透了周遭的黑暗,把一切还原出本相。秦佳佳顺着这番光明,一眼就看见了靠坐在床边的苏浅,就那么静悄悄,静悄悄的坐在那里,像是和这房间里的静物一起陷入静止一般,悄然无息,秦佳佳心中顿时被这景象给狠狠刺上一刀。
浅浅,你真是傻。
“浅浅。”
小心翼翼的抚上苏浅的手背,秦佳佳靠着苏浅蹲了下来,轻声呼唤着她。透过发凉了肌肤,有股温暖向苏浅传来,直击心房之巅,顿生颤栗。原来这是温暖的感觉,一点点像是涟漪般在苏浅心中荡漾开来,真的很暖和,几乎静止的自己都快忘了,世上还有这般抚慰人心的感觉。
苏浅缓缓地抬起头,神情有些涣散的眸子,将秦佳佳的模样一点一点的聚拢。失去知觉太久了,恍然以为自己已经死去,原来自己还活着,还能受温暖。
“浅浅,吃饭了。”
带着温暖,秦佳佳满是怜悯地抚上这可怜丫头过于苍白的脸庞,那看不见底的深邃瞳孔,满是漆黑,幽幽地透着冰冷;打结的长睫毛,诉说着那些掉过的眼泪。秦佳佳不由地将手贴紧了些苏浅的脸蛋,心病还需心药医,除了能给你多一些关怀,自己别无他法。
“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多少得吃点。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饱了才有力气去面对那些,不是吗?该被自责的不是你,何苦和自己过不去。”
话很在理,可是苏浅却找不到逃生的出口,除了为难自己,我还能怎么样呢?无法去掌控别人的思想,也无力去改变那些悲伤,只能将懦弱的自己藏起来,直到一切烟消云散。
“来,别坐着。”
秦佳佳扶起有气无力的苏浅,慢慢地朝卧房外走去。咬紧了心疼的牙关,满是担忧地祈祷着:妹妹,再坚强一点,再坚强一点,一切会柳暗花明的。
“干妈,快点来吃饭了,今天有好多好吃的。”
端着碗筷的秦诺,撞见从寝卧里走出来的苏浅,生龙活虎的叫上她。苏浅也是被他的天真感染了似的,一抹久违的笑容在嘴角浮现出来,朝秦诺小朋友示好;只是没过片刻,那笑容顿时就僵住了。
“起来了?丫头,好点了吗?”
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或是看见的,白梨花!是不是自己病昏头了,产生了幻觉?
一个淡然的笑容,品读懂了苏浅所有的错愕,白梨花将手边的汤放在餐桌上,不紧不慢地收了腰间的围裙,缓着平稳的步调向苏浅走过来;眼中点点放大的白梨花,在向苏浅证明着,自己没有出现幻觉,而是铮铮现实。
还没来得及反应,白梨花已经搀上了苏浅。
“过来吃饭了,好点了吗?女人的病马虎不得。”
苏浅知道自己该反抗,可这关心是那样的真挚,透着一种魔魅的you惑,尤其是白梨花那柔声关心,能把一切坚固给软化,让苏浅一点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任由白梨花牵引着坐到了餐桌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大概真的病得太厉害了,分不清自己的心到底在想什么。
“好了,大家都到齐了,我们就开动吧。”
“白奶奶,我来盛饭!”
自告奋勇的秦诺,今天性子似乎极高,转下桌子拿过白梨花手中的饭勺,开始认认真真的给众人盛饭。
“今天可是有福气,有这么个小懂事给我们盛饭,怎么也得多吃两碗,你们说是不是?”
秦诺无形中分散了场上隐藏的矛盾,大家都齐齐地注视着这个天真可爱的孩子,连先前没什么表情的苏浅,被秦诺小朋友给感染了,不知不觉地在僵直的嘴角浮出了一丝笑容。刚刚回过神来,苏浅却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小砂锅热腾腾的白粥,瞧瞧四周,显然是自己格外照顾,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不自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