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的禁忌就是不可说,一旦事情被摊开,麻烦就会接踵而至。
白梨花在家里沉思了一周,也观察了自己的丈夫一个星期。自从苏振国从苏浅的佳衣坊回来,就变得沉默寡言;很直观的两面性:不是大团圆就是闹得不可开交,而现实情况似乎也是倾向于后者居多。苏浅这孩子,白梨花不说了解的够透彻,但是至少比冒冒失失相认的苏振国心中有谱多了。苏浅这妮子心里太倔了,倔到什么程度?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事情,就是委屈自己她还是要坚持自己的初衷。
这就是一直以来白梨花不敢对苏浅摊牌的原因,身份之下掩含着芥蒂;她说服不了苏振国放下那些执拗,也给不了对苏浅多年的亏欠,相认这码事就是无用之功,还很可能前功尽弃。他们爷孙俩都很聪明,却聪明反被聪明误:一个猜中了前头,却猜不透结局;一个不知道前戏,却封死了结局,谁都不会为谁退后一步,都是至亲之人怎么变成这样呢?
白梨花轻轻叹一口气,终究是抵不住思念,厚着老脸去了趟苏浅的衣坊,想看看苏浅那丫头;总是不明不白的吊着,怎么也放心不下她。似不幸也幸运,罗晓晓那小丫头告诉她苏浅病休中,不经意间觉得自己这个口闷气缓过来了;可就是刚缓过一口气,心头就莫名其妙地浮起了更多的担忧,白梨花不知道家里的老头对她说了些什么,但多少估摸出事态的严重,连苏浅这丫头都病倒了,可见打击有多大,多深?对于苏振国这个人,自己这个和他生活了大半辈子的枕边人,岂不知他的心性?以他争强好胜的性格,把这样事情多半看成了一场胜负,可是这个固执老头忘了人心是肉做的,不能简单用胜负解决。
其实在别人眼中很简单的关系,就是爷爷奶奶孙女;可白梨花觉得此时就是耗尽余生所有时间,也不能理清他们心中的隔阂,名正言顺这份遗失的亲情。白梨花提醒过苏浅,一个磨难过去,可能是更多磨难的开始,结果呢?结果这话真的应验了。白梨花突然发现年纪越大,自己说过的话就越灵验,本来心中还存有一丝侥幸,不过现在看来先前那些遮遮掩掩的小段子,不过是自己不入流的小把戏。
稍稍放下车窗,肆意的风带着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有种醒脑的作用。白梨花抚了抚自己那被吹乱的银丝,脑子里的那股筋很单纯的笨,十有八九此行是自取其辱;可听到孙女病了,自己还是乱了,就想亲眼看到她,问一句好不好,哪怕就一句,至少心不会这般慌乱不安。
车刚拐进侧街,透过微开的车窗,远远的白梨花就看见秦佳佳牵着个孩子,有说有笑的迎面而来,白梨花心中倏地被什么触了一下,急急地叫司机A恕
“秦丫头!”
刚接了儿子放学,正准备带着秦诺去市场买菜,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白老太,先前那笑脸盈盈立刻就被突来的尴尬气氛给僵住了。对方是个长辈,主动招呼上你了,岂能将别人的好意晾在一边?再不对,起码的礼仪还是要有的。
“好啊,白奶奶,这么巧。”
“看你跟孩子有说有笑的,这是上哪儿去?”
“噢,刚接了这个小捣蛋放学,正准备到市场买点菜;儿子,叫奶奶。”
“奶奶!”
秦诺倒是不怕生的,脆生生甜滋滋的叫了白梨花一声,孩子的活力立刻就缓解场上的无形尴尬。白梨花极其喜欢孩子,看秦诺长得乖巧伶俐,伸手就将秦诺揽在怀里。
“乖!这孩子长得真好看,以后啊我也得有个这样聪明伶俐的曾孙子才行。”
秦佳佳涩涩一笑,一下子也找不到什么适合的话茬接下去,只能把自己的尴尬交给儿子,去应对有些不速的白梨花。和秦诺热络着,白梨花心里也是有本谱,自然看得出秦佳佳在避讳自己;的确,发生了这么多事,任谁也不能泰然处之。
“秦丫头,正巧我闲来无事,不是要去市场吗?今儿个我就献个丑,给你们做顿好吃的。”
“这......”
秦佳佳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碎了理智,这话明摆着的弦外之音:借着做饭的由头,实则是在献殷勤。苏浅那丫头还在家里怏着,白老太这一去,还指不定出什么乱子,这个口子是万万开不得的。
“白奶奶你可别,万万使不得!哪能劳烦您做这些,使不得。”
“有什么好扭捏的,不过就是一顿饭而已,有什么劳烦不劳烦的,看你说到哪儿去了。”
“可是.....”
“别可是了,秦丫头,平日那么干脆利落的个丫头,怎么今儿个就扭扭捏捏的。我知道你在顾忌什么,放心,老婆子我有分寸的。”
快人快语,白老太当机立断,堵了秦佳佳推诿的嘴。实心眼的丫头,担心着自己见到苏浅又惹出乱子来是吧?岂不知老婆子我现在最怕出乱子。该来的终是要来,逃避是没有用的,要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正道。
“乖乖,走,挑你想吃的,奶奶今天给你做。”
把所有犹豫留给了秦佳佳,让她去苦磨叽;白梨花牵起秦诺,就和孩子说说笑笑的朝市场方向走去。孩子都跟着走了,还怕秦佳佳这鬼丫头会飞不成,姜还是老的辣,一点不假。
虽有顾忌,但秦佳佳知晓白老太是个随和之人,就一个买价还价的市场,都能够成为她和秦诺的游乐场:一会逗逗蟹,一会耍耍鱼,一会乐乐鸡,一会戏戏鹅......就连一个青菜,也能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