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听从于岭飞的建议,提前出发,堵车堵了近一个小时,总算准时到了机场。机场里人声攒动,许多人都是提着行李行色匆匆,还有极个别的几个人,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的,一副前呼后拥的阵势,似乎是什么知名演员。
候机室里时不时就响起一段中英文交替的航班播报声音,简单人抬头看了看屏幕,薛澜肖的航空班早就到了,却迟迟不见他出来。
她等的有些不耐烦,还有些慌惴不安。以薛澜肖的脾气,他应该在电话里就发了脾气,可他却只字不提,的确有些反常。她并不敢奢望薛澜肖会突然转性,所以一想到他眯着眼,似怒非怒的表情,心里就开始七上八下的。
又继续等了一会儿,薛澜肖果然拽着行李箱出来了。于岭飞见状,赶紧跑过去,把行李接过来,率先往外走去,简单则站在原地,局促不安地等着薛澜肖大发雷霆。
薛澜肖走到她的身边,忽然停住脚步,目光往她脸上一盯,她身子立即哆嗦了一下。其实她胆子也没有这么小,以前的时候还敢迎风而上,跟他顶几句嘴,可这一次因为她的一个失误使薛澜家的资产严重缩水,她自知后果严重,于是根本不敢造次。
薛澜肖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说:“先去吃饭。”
她只好像个小跟班似的乖乖地跟在他的身后。
这一路上,薛澜肖一直不说话,只是拿着一根电容笔在手机上划来划去。她悄悄注视着他的侧脸,发现他精神很集中,紧抿着的嘴唇,似乎是很认真的样子。
她猜他是在处理公司的事,于是不敢打扰他,就连呼吸都尽量不发出半点声音来。岂料,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收起手机,往椅背上一靠,对着于岭飞说:“我查过了,费都郎姆那里还有餐位,就到那儿去吃吧。”
费都郎姆是一家法式西餐厅,坐在包房里,隔开两人的是两份七分熟的牛排和两杯莹绯剔透的红酒。穿着女仆装的法国侍者操着一口半流利的汉语礼貌地说:“请问,您还需要什么吗?”
简单摇摇头:“不用了,谢谢。”
“好的,请慢用。”侍者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拿着菜单离开。
简单坐在桌子的一角,看着薛澜肖抖开餐巾铺好,然后举止优雅地端起红酒轻啜了一口,他并不急着咽,却是氤氲在舌尖细细的品味。
“你怎么不吃?不合胃口?”
“不是,不是。”她的头摇的跟波浪鼓似的,然后拿起刀叉,一下一下地在盘子里切起来。
她第一次吃西餐,就是跟薛澜肖一起去的,后来秦天也带她去过几次,所以她早就习惯了使用刀叉等西式餐具。
她把刀叉捏在手里,切的小心翼翼,但还是不小心切到盘子,发出“嗞拉”一声。她不好意思抬头望望薛澜肖一眼,他就像没有听见,仍旧是气定神闲地吃着。
她有点看不懂他,季婉枫为这件事急的七窍生烟,他倒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模样,仿佛只是出来享受美食,丝毫不曾因为公司股价大跌而存在半点忧虑。
她终于坐不住,犹豫了半天,还是主动开口:“薛澜肖,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他终于停下刀叉,目光微凝地注视着她。
“薛家的股票一直在跌,你似乎一点都不着急,为什么?”
“难得你也有坐立不安的时候。”他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忽然说,“放心,你的那一份丢不了。”
他眼带嘲讽,语气极为轻巧。简单微微一窘,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盼着我焦头烂额,忙的不可开交,最好是收拾不了这个烂摊子,你好尽早摆脱我?”
简单有些气愤,她明明是关心,为自己的低级错误表示忏悔,他却总是曲解她的意思。或者在他的心里,她就真的没有半点同情心,就是一个满眼钱财,恨不得拿了钱就六亲不认的人?
她干脆笑起来:“你说对了,我就是这么想的,我刚才那么问你也不是出于什么好心,只是没看过你着急的样子,所以想看看笑话。”
薛澜肖的脸色未变,似乎这样的回答在意料之中。
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笑说:“想法倒是不错,照你现在的闹腾法,说不定哪一天,还真就被你看了笑话去。”
顿了顿,他又凝起表情,摆出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说:“只可惜你现在这个段位还差的远,还得好好努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