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有左相的令牌呢?”
景夕对着漆黑的前方示出那一块云止的令牌,冷静开口。衣袖下的手,因紧张而握紧。
狱卒们有些不信,上前近看了一眼后,立即纷纷屈膝跪了下来。一时,俨然有些为难,不知该如何?毕竟,一边是右相,一边是左相。
“我要马上进去见那一名阿柱小将军,你们给我带路。”
景夕听到狱卒下跪的声音,一直暗暗提着的心,不觉慢慢松了一口气。
狱卒相视一眼,皆跪在地上一动不动,也没有说话。
“怎么,你们敢违抗左相命令?”
景夕故意板起脸孔,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恼怒与生气,还有气势。
狱卒闻言,抬头。可,刚想委婉、小心翼翼的措辞回答时,一眼对上的,却是那一面近在眼前、金光熠熠、刻着‘云’字的令牌。
一刹那,狱卒明显被震吓了一下,恭敬道,“景姑娘,请。”
景夕点头,在狱卒的带路下,一步一步、试探性的缓慢向前迈开脚步。心跳,微微加快。
阿柱,被囚禁的牢房内。虽没有自由,但待遇却并不坏。至少,没有人对他用过刑。一日三餐,也很准时,粗茶淡饭。
“景姑娘,已经到了。人,就在这里面。”
“好,你们都下去吧,我要单独与他说说话,谁也不许前来打扰。”
阿柱听到声音抬头,一眼看到到来的景夕。意外、诧异之下,立即拍了拍身上粘着的那几根稻草,快速站起身来,走近牢门。
狱卒应‘是’,转身离去。
“等一下,你们先别走,你们将牢房的钥匙交给我。”
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景夕突然想到什么,连忙喊住狱卒。同时,再亮出云止的令牌。
狱卒犹豫不决,可最后,终还是将钥匙留给了景夕。
“景夕,真的是你?”
阿柱在这时开口。隔着木质的牢杆,望向外面昏昏暗暗走道上的景夕。
景夕用力的点头,一个侧身,一手握住牢房的牢杆,一手穿过牢杆向里伸去,“阿柱,是我,是我。我是景夕,阿柱……”
“景夕,真的是你,真的是你……”阿柱一把握住景夕向前摸索的手。
景夕的心,在那一紧握之下,奇迹般的安定了下来。下一刻,忍不住缓缓一笑,真的是她的阿柱,“阿柱,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打你?”
“我没事,他们没对我怎么样。你呢?景夕,这些年,你在哪里?”
迫切的询问,迫切的想要知道三年不见的人儿,都过得如何?三年前,他曾不惜一切的想要找到她。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
“……我……我……我很好。”答非所问。
景夕到了嘴边的话,徒然一转。不想让阿柱知道她被囚了三年,不想阿柱担心。
阿柱听着,不疑有他,“景夕,我找了你很久很久……”
“阿柱……”景夕心下不觉一酸。
“景夕……”
阿柱将景夕的神色,看在眼里。忽然,不知怎么的,神色中竟划过一丝歉意。
景夕双目无法视物,所以,并没有看到、也看不到阿柱的神色。在阿柱再次开口之际,连忙急切的打断他,道,“阿柱,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先离开这里,我先带你离开这里再说。”景夕担心,若是再不走,若是不小心被人发现或是宫宸戋突然回来了,那么,后果可能……
“景夕,不要,这会连累到你。”一把扣住景夕将钥匙递过来的手,阿柱拒绝。
“不会的,我……我是左相的婢女,左相对我很好。这令牌,就是我求了左相后,左相给我的。是她答应了我,趁着右相不在放过你。”景夕撒谎,这一刻,只想先快些离开这里。
阿柱听着,慢慢信了。旋即,取过景夕手中的钥匙,就快速打开了牢房的牢门。
·
当,景夕与阿柱一道走出去时,狱卒一惊,迅速上前阻拦。
“这是左相的令牌,是左相让我来带阿柱出去的。怎么,你们想违抗左相的命令麽?”
“景姑娘,小的们不敢。只是……只是……”狱卒哪里敢违抗‘左相的命令’。只是,右相那边……脚步,在前方之人的不断往前、而不断后退起来。
景夕手臂笔直向前伸出,紧紧的握着手中的那一块令牌。手掌心,全是汗渍。
阿柱扶着景夕,最后,与景夕一道一个侧身,后退着几步,便再一折身飞快的离去。片刻间,将那一行战战兢兢的狱卒,全都甩在了后方。
狱卒心下慌乱,眼睁睁看着那两个人离去。随即,火急火燎前去禀告。
……
漆黑的夜幕下,空无一人的空荡荡寂静街道上,景夕跑出了一段路后,便再没有力气。在阿柱的搀扶下,喘息不止,断断续续道,“不,阿柱,我……我走不动了。”
阿柱回头看了一眼,见无人追来,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只听景夕再次开口道,“阿柱,你以后要去哪?不要回‘北堂国’了好不好?”
如今,‘北堂国’与‘东清国’水火不容,战乱不断。若是阿柱回了‘北堂国’,若是她的小姐醒来,那不是对立的关系了麽?再说,若是阿柱回了‘北堂国’,带兵对上宫宸戋,那不是……景夕担心阿柱的安危,话语忍不住脱口而出。尽管,清楚的知道,不回去代表着要阿柱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