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大婚,乃皇家喜事,整个京城所有达官贵胄都不得不赏脸,甚至连地方豪吏都纷纷上书请求回京恭贺,整个京城全部沸腾,当然杜家也不能例外,杜仲怀亲自去备礼,相比而言俞氏的丧事,则在杜仲怀的默许中草草过了七日便入葬,因死得实在不甚光彩,甚至连宾客都未请,仿佛杜府中根本没有这号人存在过。.

杜青鸾正在房里写字的时候,傅雅雯带着丫鬟敲门进来,笑吟吟的说道:“郡主,这是这个月府里新进的一批胭脂水粉以及刚裁好的新衣裳,布料是江南织造的蓝烟纱,最是趁你的肤色呢。还有这胭脂是点翠斋的,一年只有一百盒,其余八十盒都送进宫孝敬宫里的娘娘了,这盒还是我费了好大劲功夫才寻来的。”

杜青鸾看着胭脂,淡淡笑了下,只道了句:“母亲有心了。”便沉默不语。俞氏暴毙那件事后,傅雅雯一直若有若无的避着她,现在倒来献殷勤了,非歼即盗。

在那样的目光之下,傅雅雯面上的笑容越来越僵,越来越僵,最后再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下,泣泪求饶道:“郡主,我知错了,我不该动那些搬不上台面的小心思,只是,我也并没有真的做什么不利于您的事,请您再饶我这一回吧……”

杜青鸾坐在椅子上,接过樱桃端过来的茶道,连眼睛都没抬道:“母亲这说的什么话,你现在可是父亲唯一的妻子,虽还是平妻的身份,但只要你给父亲生下一男半女,那主母的位置便非你莫属了,我还要尊称你一声母亲,怎么求我饶你一回呢?”

杜青鸾越这样说,傅雅雯越是害怕,双肩抖如筛糠般,连连给杜青鸾磕头:“郡主……我绝没有恃宠的意思!”

杜青鸾抬起眸,在傅雅雯脚面上微微扫了一下,道:“母亲脚上的绣花鞋是新做的么?看样子可是极为精致呢。看样子像是金履楼玉大家的手艺呢。”

傅雅雯一愣,低下头去看自己那双粉色的绣鞋,只见缎面上绣着的莲花仿佛活的一般,乍一看那莲叶并不起眼,但仔细一瞧莲叶的经络竟是一块块绿玉镶嵌而成,而叶心里圆润的水珠竟是珍珠,更别谈鞋面上其余金线银缕,一看这做工便知晓有多昂贵。傅雅雯面色变了变,忙将脚收进裙子底下,惊慌道:“只不过寻常绣鞋,并没有郡主说的那般精贵呢……”

杜青鸾但笑不语,目光从傅雅雯头顶一直到脚打量了一圈,从发里那支价值千两的九宝珠翠钗,到她腕间水头极足的白玉镯,从她脖子上精致的项圈,到她大家亲手制的绣鞋,一件件打量过去。若是俞氏死前,傅雅雯断然不敢穿着这样,更不敢如此盛装的到她面前。

杜青鸾唇畔扬起一抹浅笑,手中茶杯忽然一洒,一整杯茶水正好洒在傅雅雯簇新的鞋面上,立刻湿了一片,杜青鸾立刻站起身道:“看我手笨的,竟把这样一双好鞋泼湿了,樱桃,赶紧取丝帕来给母亲擦干净。不过话说来,常走河边哪有不湿鞋的,母亲可得千万小心才是,否则浸坏了这双好鞋,可就不美了。”

傅雅雯面色一僵,似乎被杜青鸾话里的意思惊到了,强扯起嘴角笑了笑,连忙道:“不,不用了,我回屋换一双即可。”

望着她慌张离开的背影,杜青鸾启唇缓缓道:“母亲,慢些,若是不小心跌进河里,那就再爬不上来了!”

傅雅雯浑身一颤,面色惨白的立即离开海棠苑,直到回到自己院子才发现后背上湿透了一片,一摸,全身凉的!

看着傅雅雯慌忙逃走的模样,樱桃可气又可恨的啐了一口道:“该!大夫人暴毙那天,二夫人分明句句都在顶着您,像生怕祸害不到您身上似的,现下又装的这副无辜模样,真让人恶心。”

紫衣抱着剑自屋顶落下,道:“小姐,二夫人昨日一人坐马车去了金玉楼,似乎见了什么极为隐秘之人,属下在金玉楼外等了三个时辰也没抓到那神秘人,需不需要再去探一次?”

“不必了,既然如此隐秘,绝对不会留下半点把柄。派人跟着傅雅雯便是,将她一举一动都报上来。”杜青鸾微微眯起眼睛,其实她已经大概猜到与傅雅雯暗中联络的神秘人身份,傅雅雯只是一枚棋子,那人的真正目的不过是为了对付她,这京城之中谁最迫不及待看她死呢?除了俞家,便只有一个煌夜晗!

紫衣领命,立刻飞身去安排人手。杜青鸾侧过面,朝着樱桃道:“东西都备好了么?”

樱桃点点头:“都备好了,马车也在府外候着了,咱们要不要去向老太君禀报一下?”

杜青鸾走出海棠苑,回首望了眼院中花早已凋尽,只余一树树碧叶如盖道:“不必了,昨日已经禀过,去寺庙祈福,老太君默许了。”

樱桃抿了抿唇,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急急的追了上去。上了马车,紫衣守在外头,樱桃几次三番的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杜青鸾看着她那副模样,笑道:“你有什么话,何必遮遮掩掩的?难道咱们还有什么要孤寂的不成?”

樱桃终于咬牙,大胆道:“小姐,恕奴婢多嘴,您留在这里实在太委屈自己了。”凭小姐的本事,完全可以自立门户,何必要过这样乌七八糟的日子。

“你错了,我要留,而且必须留。不留在这儿难道给俞家动手的机会么?还是让那好父亲从此高枕无忧,过得舒坦?”她相信,只要她好好的活着,并且在他们眼前晃悠一日,他们的日子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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