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颜看着眼前这突然眼里噙泪的男人,只是冷冷的笑;鳄鱼的眼泪有几分真几分假,难道还把她当成当初的那个为他发疯,为他发狂的周颜了吗?
花容月哪里看不出周颜是对他下了彻底的杀心,这心里酸疼的就跟浇了辣椒水似的,双手扳着她的肩膀,桃花眼里噙着泪带着委屈和酸味的看着她,嘴角的血渍在他白玉般的脸上显得更加清楚,忍不住咳嗽一声,又给喷出一口血来,可见周颜刚才下手当真是没有一点手下留情,要不是被他强吻按住,恐怕那几掌下去,他早就昏死过去。
就在这俩人剑拔虏张,周颜下了狠心要给这无情无意的男人彻底一击的时候,身后的船舱传来一声‘吱呀’声,接着,一个锦团华贵包裹的睡眼惺忪的男子,披散着一头如缎的黑发晃悠悠的闯了进来。
满房子的杀气和怒气,一下就让闯入者从睡梦中醒过来;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看清楚眼前的状况,啊呀一声大叫,就跟屁股着了火似的冲上来,自己没劲儿却死掰着劲儿想要把这俩武功卓绝的人分开。
“高威?!”周颜看清楚来人,难以置信的喊出他的名字;三年不见了,这只骚狐狸居然也在这条船上,不过想起当年高威和花容月的关系,周颜也就释然了;狼狈为奸、一丘之貉,他俩永远都是在一起相互配合着为虎作伥,要是其中一人不在,恐怕还要人不习惯呢。
来人可不就是高威么,就看三年前那个成天摇着折扇,狐狸眼睛一转就一大堆鬼主意的臭小子早已蜕变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宽宽的肩膀、劲瘦的腰肢,还有因为时间磨练而渐渐显露出有棱有角的五官早就没了以前那可爱的婴儿肥;站在那儿当真就像一只勾魂的骚狐狸,眼里转着狡黠、嘴角带着桃花,和花容月两个人一个妖气一个媚气,当真是俩天作之合的臭祸水。
也难怪像凤倾城那样的女人,都对这小子一见倾心,百般示爱和死缠;原来这小子,蜕化完了果然是非同凡响;qín_shòu里的最高级别!
高威没想到周颜和花容月会如此‘难舍难分’,牟足了劲儿这俩人的身子硬是岿然不动,自己半夜起床也是没多少力气,过了一小会儿后就气喘吁吁,白玉的脸颊上带着活动过后的绯红,人面桃花相互印衬,捂着心口清了清干涩的喉管,高威看向周颜:“别怪我没把话说前头,你今天要是敢动小花一下,不是我吓你周颜,你就别想着活着走出这条船;花容月知道你怕水,难道你认为我会不清楚吗?!”
周颜猛然回头怒瞪着眼前的男人,咬牙切齿:“看来,我的弱点你们算是全知道啊!”
花容月身上受了伤,但是这心里却是美味的;三年不曾尝过的吻,亦如当年那帮甜美芳香,简直跟可以吸走他的魂儿似的。
松开一直板着周颜肩膀的大手,花容月勉强扶着后面的船板站直身子:“当年昭光帝要你带领淮南军,是你亲口给他说的你惧水,难道你忘了吗?”
一经被提醒,周颜瞬时如雷劈闪,过去的滚滚回忆一下就装进了她快要枯竭的心里;当初的确是昭光帝忌惮北夏的独自壮大,又知道商槐是个废物,所以想要她去训练那淮南军可以作战,那时她身为大周人臣,自然是对自己效忠的天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自然而然就将自己的秘密讲了出去;却没想到,自己当初的坦白却成了今日她的落难,难怪花容月如此肯定她会掉进海里后就会毫无反击能力,原来这一切的一起都是自己说出去的。
哧讽的冷笑,在周颜嘴边慢慢扩散,自作自受的眼神哀默的垂下去,她朝着身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床沿上:“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说出去的,难怪……怪不得……!”
高威快步跑过去扶着花容月,简单查视了一番他的伤势,责怪道:“有你这样站在那里挨打的吗?不要命了!”
花容月捂着心口,轻轻地、难以忍耐的咳嗽:“你怎么跑过来了?”
高威赏了他一个白眼:“我的屋子就在旁边,你们俩这么大的动静我会听不见吗?!”说完,高威就看着周颜:“现如今我们各为其主,当年的情分早就随着岁月淹没在尘土里;周颜,不要怪我下手不留情,只怪现在我们是敌人;你现在最好乖乖的呆在这里哪里也别去,要不然,这汪洋大海就会是你的葬身之地,你身为征讨大元帅,应该知道主将死手底下的士兵会怎样,到时候士气低落北夏失去三百里海域也就罢了;你远在几百里以外的儿子,恐怕今生可要没有母亲的疼爱了。”
周颜冷然抬起头看着高威,见他面色冷静,言语中说出来的话肯定认真,丝毫是没有任何示威的成分在,想必只要她有所动静,恐怕他们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一般;她死固然不要紧,只是会拖累了她身后一直支持她的兄弟们,会给北夏引来这匹大恶狼,会让她可怜的心儿在没有父亲的同时,也失去了她。
经过三年的沉淀,她早已不是那个势必要和花容月报得同归于尽的心情前来上赴战场;她要取这个杀害她全家的狼子野心的混蛋的首级,然后带着胜利之声回去和她的儿子团聚,过简单平静日子的普通母亲;现在,就算是心里再恨,她都必须忍耐,必须等待;不能随便要了花容月的小命。
见周颜只是瞪着自己不说话,高威面色平静,只是不停地照看着显然是受了内伤的花容月;扶着他走出船舱,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