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容点点头,说一切听大哥吩咐。崇孝便说先去找简妈妈寻些扎棚子的人手,书容则去准备银两。
出殡的前一天下午,书容随着崇孝去街边视察祭亭的筹备情况,书容从未来过这一块儿,也不知道裕亲王府的大门在哪里,崇孝抬手给她指了指,书容傻了眼,倒不是那大门口有多么多么的尊贵豪华,而是那从王府大门开始一直蔓延开来的祭亭,放眼一望都不见得忘得到边。
“我们家的就设在那里。”崇孝领着书容往南边走去,便走便道:“好在有承修帮手,要不这么多人,我们可保不准能找到个地儿。”
书容皱了皱眉,照这么说两家的祭亭肯定是摆一块儿了,果不其然,书容还没走到,前头承修已经哈哈笑着走了来,“妹妹好久不见啦!”
书容冲他干干的扯了扯嘴皮,去到自家的祭亭后,简妈妈正在摆放香烛,书容过去帮着手,承修在旁边与崇孝道:“你家三妹的病看样子还没好全,都没精力和我斗嘴了。”
崇孝笑道:“她是懒得理你!”果然书容在那头给他甩了个白眼,承修毫不在意的挑挑眉头,趴到书容跟前的木案上:“三味居最近推出了新的粥品,什么时候领你去尝尝?”
书容将一把香烛摆上来,说:“三公子闲着没事么?帮我把这捆香烛点上插好。”
承修呵呵笑着拿过香烛,三下两下的就完成了任务,复又爬到案头笑望着忙碌的书容,书容方欲说他两句,只见王府门口一骑马儿驮着个白衣孝子奔过来,书容一眼就瞧出了是他,心里一时漏跳了半拍,愣愣的看着他驶近,他如今可还好?才几日而已,他憔悴成这个样子了,可见是很不好,书容看着他从自己身边飞奔而过,马蹄溅起的几片纸钱轻飘飘的荡到在了她的跟前。
“是太子爷和几位皇阿哥来了。”承修终于站直了身子,双手抱了胸吊儿郎当的望着最南边的路口说着。
书容跟着往那头看,崇孝道:“难怪郡王这么急着去接驾,可怎么世子不去?”
承修说:“世子病倒了,如今王府里的一切都是郡王在打点。”承修说罢往书容面上望去,他能看到书容眼里微微透露出的担心与无奈。
“大舅也去接驾了。”崇孝说道,书容这才见着恒良从祭台后走出,匆匆前去给康熙的几个儿子跪拜。
“太子爷你应该认识的,那个冷着脸的是四爷,温文儒雅正和郡王作揖的是八爷,后头那是九爷十爷十三十四爷,小不点儿是十七爷......”承修以为天下的女子都对神秘的皇阿哥们充满兴趣,就像京里的闺秀们,但凡听到哪日阿哥们会在哪里出现,都会像中了魔咒一般涂脂抹粉,趋之若鹜,承修认为书容定然也是感兴趣的,不想往书容面上望一眼,书容正垂了头整理着案上的纸钱,根本就是没有在听,承修觉得很有意思,乐呵呵的也不去看几位皇子了,转了身只望着书容笑。
只是书容没有心思去与他互动,书容甚至根本不知道他如今正在望着她傻笑,她一门的心思都在想着保绶,世子病倒,这么大个王府,这么大的事儿,全压在他一个人的肩上,他如何受得了?书容想着想着便忽然觉得有道幽幽的目光投在她身上,猛然抬头,保绶正陪同着几个皇子们从自家的祭亭前走过,保绶是走在众皇子的最右边的,脸正好朝着书容这头。
那日崇孝来祭拜她没有出现,他知道她今日一定会来的,还好,叫他望到她了。
匆匆而过,保绶没有多望她一眼,她也是满腹愁情的将头复低下去,手里头的那捆纸钱已经被她反反复复的摆弄了好几次了,承修无奈,拿过她手里头的纸钱,将有些弯曲的角儿抚平,说:“人人都喜欢崭新的银票,死了的人也一样!”扫书容一眼,又将那捆纸钱翻转过来往木案上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