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容抬手抚抚额头,与崇孝道:“大哥,你在这儿看着点吧,我想先回去了。”

崇孝方才将书容的神情都看在了眼里,转头与简妈妈道:“这里就辛苦妈妈了,我先送妹妹回去,等会子再来。”

简妈妈点着头,书容却道:“我自己回去就是了,妈妈年纪大了,这里的事情不重却杂,大哥还是留下来吧。”

承修连连点着头说书容讲得对,又道:“我们家里的祭亭不用我管,我替你送妹妹回去。”

书容无语的望望承修,方要说话,大哥崇孝却点头道:“也好,今日街头上人多又杂,有你护送她回去我很放心。”

书容说:“有什么不放心的...大白天...”书容还没说完,承修就掰了她的肩,“既然妹妹也同意我送你回去那便走吧,不要多说了,是我应该的。”边说边带着她走,书容无语的望望天,抬手打掉他赶在肩上的爪子:“拿掉你的猪蹄!”

“啊,一个待选的秀女,这么满嘴的脏话!”承修笑嘻嘻的放开书容,书容横他一眼:“你也知道我是待选的秀女?小心你的脑袋!”

承修哈哈笑却两声:“你担心我呀,要是你落选了就嫁给我吧!”

书容没有心思和他斗嘴,横他一眼便快走几步甩下他,承修无所谓的耸耸肩,继续跟上。

送殡的时辰定在巳时,书容和往常一样起了床,绿苔伺候她穿上临时准备的白素服,梳好头,不戴一点珠翠的出门。与舅舅们一同达到王府门前时灵架还没有抬出来,王府院内一片哭天喊地,哀思沉沉。书容知道,他一定也伤心欲绝,对于这段感情,书容从来都没有怪过他一丁点儿,在忘记之前,爱依旧默然的存在着,如今他受此苦痛,她感同身受,并为她的无法靠近,为她的刻意疏离而越发的苦痛着。与舅舅们说一声,书容红着眼和崇孝去了自家的祭亭。

向来爱与书容说上几句的承修,见着书容眼睛和鼻尖儿都通红的,便难得的沉默了下来,只坐在自家的祭亭后头默默的看着书容,书容一直低着头,掉了两行眼泪,擦干后便一直是欲哭不哭的样子。

院内的哭声忽然随着一句高昂的满语越发的惨淡清晰起来,书容抬眼往门口望去,保绶正举着灵牌躬身引着灵柩出来,十几二十个彪形大汉抬着布满白纱白花的灵柩慢慢的跨出门槛,女眷们一个个伤心欲绝,趴的趴灵柩上,顿地的顿地,拍心口的拍心口,看得旁边的路人个个都红了眼。

旁边设祭亭的人家开始一家家的跪下来,仆人向天地洒着酒水和冥币,主人们都将头低得沉沉的,哭的哭,抽泣的抽泣。

简妈妈拿起两个蒲团于祭亭前摆好,过来告诉崇孝书容,他们该做准备了,书容吸了吸鼻子,与大哥一起跪到路边。

灵柩行得很慢,保绶红着眼睛走在最前头,病倒的世子今日应是强行起了床,由下人扶着来到保绶跟前,保绶流着眼泪将灵牌交到世子手里,然后扶着他两人慢慢的给阿玛引着路。

书容就那么一直跪着,眼泪在见到保绶的那一霎又流了两行下来,如今眼睫毛都还是湿湿的,在灵柩行到跟前的时候,书容与崇孝深深的磕了三个头,却不敢再去看眼保绶,书容害怕,再见着他这憔悴的面容,她又会哭的。

老王爷出殡后的第二日,康熙帝下旨,封世子保泰为新一代裕亲王。

接下来的日子,书容过得颇是伤情,果然分开的有情人是不该再相见的,再相见便又难免的牵肠挂肚,藕断丝连。

宜宁与书容在京城待了这么些日子,也隐隐约约的看出了些蛛丝马迹,同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因此宜宁对书容颇是同情,每日里对书容越发的好。

承修经过前些日子的相处,成功的与书容拉近了距离,起码如今书容见着他不会无故横眉冷对了,为此承修很开心,承修一开心便更加的信心百倍,隔三差五的就来府里看望书容,当然了,照旧是爬墙进来,但是夜路走多了难免遇上鬼,这日承修方一跳下高墙,便被蹲在花圃后头偷偷训练蛐蛐的士慕士意两兄弟撞了个正着,士慕在给老王爷送殡的时候见过承修,对承修在书容面前的表现他很是介怀,如今被他撞到他擅自闯进自家,他还不好好的整整他?

于是叫了士意,两人围着承修左一拳右一拳的攻击,承修可是武学老手了,见着两人如此拙劣的武艺,无奈的直摇头,一边陪着他们周旋一边调侃他们道:“你们是和猫学的功夫吧?大哥教你们两招。”说罢一个反手便将士慕按在了地上,再一勾脚,将旁边的士意捞了过来同按在了地上。

士慕被他如此轻易的捉住,很不服气,哼哼两声道:“你擅自闯入我们家,还敢在我们家里撒野!”

承修笑着不做声,士意倒还恭敬,说道:“我弟弟说的对,兄台还是放手的好,不然被我们家里的下人发现,兄台可就不好脱身了。”

承修笑着将他们松了,拍拍手上的尘埃,承修笑着赶了士意的肩,说:“比起你这个弟弟,我还是比较喜欢你。”

士意笑着拿掉他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做了个揖道:“兄台何故翻我家的墙,若是有正当的事,何不光明正大的走正门,兄台如此行为,按照大清律令,可是要将兄台绑去衙门的。”

承修笑着挠了挠鼻子,说:“这么当真做什么,走正门多远多麻烦,我从这儿一翻就过来了,多好。”

士慕不耐烦士意与承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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