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坛,这是苍辽国内最神圣的一个地方,而此时,身着明黄龙袍的耶律煌恭敬地朝着一名看不清面容的老者弯腰一拜:“耶律煌参见国师。”
国师,传言中这是苍辽国内最有智慧的长者,连帝王家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
“皇上缘何到此來,老朽这儿已经多年不见有皇室中人过來参拜了。”老者斗篷下一道锐利精湛的视线直逼耶律煌,显然是要耶律煌说出个一二三來。
知晓国师喜静,不愿意被人打扰,耶律煌也只能在心内苦叹一声,然他面上的该有的礼数仍是半点不落下:“国师,耶律煌想向国师请教一件事,还望国师不吝赐教。”
“说吧,说完便离去。”背过身,国师抽出三根香点上,香气袅袅,在这个并不光亮的帝坛内显得别有一番异样风情。
“国师,耶律煌想问问皇弟耶律飞鹰的命数,望国师坦白相告。”抱拳俯身,耶律煌语气间的担忧明白。
国师虔诚地望了一眼帝坛内供奉的一众佛像,终归是沒有再为难耶律煌:“北宁王这一生犯下的杀戮太多,善恶到头终有报,皇帝莫要想着人为逆改天命,是他的命数,人为阻办不如顺其自然,皇帝,且退下吧。”
耶律煌闻言心内一咯噔,仿若某根绷紧了的线一下子断裂了开來,有一种清浅的痛意在他的心头滋生,不甘心,他问:“国师可有法子救救北宁王。”
“皇帝逾矩了,听贫道一句劝,今世债,今世偿,也免得來世徒增恶果,皇帝,不插手干涉是你最好的选择。”话題至此国师的语气已是郑重警示,双手交合一拜,国师闭了眼,再不说什么了。
耶律煌不得已之下也只能告辞离开,见到外头的天日时,他一拍自己的脑门,再是狠狠捶了一把门梁,杀戮太多,可这世上染满血腥的何止皇弟一个,缘何就要报应在他身上了。
与耶律煌的忧心忡忡不同,耶律飞鹰如今实则欢喜得很,什么一年大限都被他抛诸脑后了,而今的他只想着尽快扫定平乱,还有便是好好陪着他的爱妻。
清早醒來,洗漱过后,他马不停蹄地便朝着凝儿的院子去了,小尧儿如今和凝儿住在了一起,有了儿子在,凝儿心内虽还有忧虑,到底也多了几分笑颜。
“尧儿,小懒猪,该起床吃东西了哦。”亲了亲儿子的脸蛋,凝儿心道尧儿的脸蛋真是水嫩嫩的,好可爱,而这样可爱的孩子,是她生的,一种为人母的骄傲不由衍生开來。
小家伙倒是比凝儿灵敏得多,见到耶律飞鹰时,他立刻叛变了,‘叔叔’‘叔叔’的一声比一声喊得热闹,在耶律飞鹰要接过他时,他更是两手摊开要往耶律飞鹰怀里蹭去。
凝儿无法理解小尧儿为何会这样粘这个男人,难道小家伙忘记了,,忘了这个男人是拆散了他和他爹地的大坏蛋,是欺负他妈咪的大坏蛋。
小家伙还不太会吃东西,凝儿极有耐心,像是要补偿儿子离开她身边这一两日她的不尽职一般,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着小家伙喝稀粥,最后还将一块桂花糕肢解成了许多个小份喂给了他。
小家伙吃完了凝儿才顾得上自己,一扭头扫见了耶律飞鹰,却见他身前的碗筷动也沒有动一下,他只那样缱绻爱恋地注视着她,那样轻易便可攻克她人的心房的目光,像是会一直延续到地久天长。
“叔叔吃。”小家伙人小肚容量也不大,吃完了,他抓了块糕点往凝儿口中塞,再然后便是要抓给耶律飞鹰了。
凝儿囫囵吞枣几下咽下了糕点,这才要提醒小尧儿注意着点,人家堂堂一个王爷,沒准心里多嫌弃他的小手干不干净呢?然则还未等她开口,耶律飞鹰已是接过了糕点,还朝着小家伙道了一声:“尧儿真乖。”
抱着尧儿,强制地牵着凝儿的小手,耶律飞鹰一行三人走在了王府中,下人禀报说察木倩蓉过來了时,耶律飞鹰正用手给凝儿拨着她颈后的墨发,还说下回要让婢子们给她把头发盘起來,这样便不那么热了。
凝儿心里其实不多抗拒耶律飞鹰这样的亲昵,然他们的身份注定了他们不可能亲密无间,下人的到來正好打破了眼前尴尬暧昧的一幕,凝儿在心底松了口气。
见到察木倩蓉时,凝儿眼里飞掠过一抹防备,只因眼前这个女人正是上次说着不会给她留情面的那个,抱紧了自己的儿子,凝儿退到了耶律飞鹰身后,她沒有发觉,她对他的依赖,实则已越來越多。
“耶律大哥。”察木倩蓉哪里沒有看到凝儿,暗地里狠狠地恶毒地瞪了凝儿一眼后,她又是巧笑明媚地要扑到耶律飞鹰的身上。
耶律飞鹰微微侧身环住了凝儿的腰腹,语调冷冷冽冽的,他像是在应付着什么仇敌一般对察木倩蓉道:“察木小姐有何贵干,本王还有事,若是察木小姐沒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那么本王便不奉陪了。”
察木倩蓉哪里料得到耶律飞鹰会这么快便躲过了她,眼里酝酿起了几分较劲,她贝齿轻咬着下唇,好一会儿后才道:“耶律大哥,父亲说皇上让你娶我对不对,耶律大哥,我是不是很快就可以成为你的王妃了。”
有意咬中了‘王妃’二字,察木倩蓉却沒有臆想中的那般看到凝儿变脸,愤愤地锯了凝儿一眼,她只心道这个女人看來也沒有那么在意耶律大哥嘛,可偏偏耶律大哥却对这个女人关心体贴无微不至,这怎能让她不吃味。
“察木小姐说笑了,本王已有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