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八姐弟三人到时,站在拱桥的顶端正好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伏在几案上奋笔而书。
位置安排的当真醒目!叶小八挑眉,居高临下的观察了会地形,然后牵着弟妹缓缓而下。
姐弟三人先给朱三叔、朱十一叔见了礼,然后又不卑不亢的给斐氏见了礼。斐氏的眼光已经透过伏案的正哥儿,不知投向了何方!完全没有注意到正在给自己见礼的姐弟三人。朱三叔见她如此怠慢孩子们,面色一沉。李善家的急忙拉了拉斐氏的衣袖,“太太,大姑娘、三少爷还有二姑娘来给您见礼了!”
斐氏正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李善家的拉了她的几次衣袖都没能把她唤回神。最后,朱三叔不耐的咳嗽了一声,“都起来吧,这爱用规矩管人的人,多半都是自身没什么规矩的,别太较真!”
叶小八听了这话从善如流的直起身子,带着弟妹乖乖的站到了朱三叔的身边。李善家的心中暗恨自家姑娘不争气的同时,心里也给这个朱家的糟老头记了一笔!
朱三叔拉过团生问了这几日的起居,团生红着眼眶只回答了几个字“没饿着也没冷着!”然后就再也不肯多说。朱三叔一看孩子这模样就知道叶小八所言不虚,再看看伏案练字的正哥儿,心里就是一阵生气!
正哥儿的几个大字终于描完了,斐氏甚是得意的拿起来让两位族叔欣赏。朱三叔看了正哥儿的字点了点头:“字写的不错,不过比起团生的尚还差了些!”
斐氏听了立刻沉了面色,扭过头当做没听见。朱三叔笑着拍了拍团生,“团生,去写两个字给正哥儿看看,让他评评是谁写的好!”
团生抬眼看了看叶小八,叶小八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我还是不写了!”团生垂下眼帘,拒绝道。
“正哥儿可是三岁就启蒙了,如今先生都夸他的字好呢!”斐氏这会又扭过头,像展示漂亮羽毛的孔雀般得意的笑道。
朱三叔拈着胡须笑的意味深长,又拍了拍团生的肩,“去吧!”
团生又看向叶小八,叶小八这回没挡他,团生见了冲朱三叔小大人样的鞠了一礼,然后稳步走到几案前,就着正哥儿用剩下的笔墨在纸上端端正正的写下了“春去花还在,人来鸟不惊”落款处端端正正的署上了他的大名“朱函昭”。
朱三叔拿了他写的这句诗让正哥儿过来一起看,正哥儿看见诗后的落款,面上就是一阵失落。斐氏看见朱函昭三个字,面色又是一沉,待看见正哥儿垮着的小脸,怒气已是压不住的往外冒。
她腾的站起身来,寒着脸向朱三叔质问:“这是谁取的名字?难道朱家的家规庶子都能和嫡子同辈论份了?”
大周世家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嫡子与旁支庶子从来都是使用不同的名字以示区分。朱家虽然避祸隐世可在这嫡庶之分上仍是沿用了世家的规矩,嫡支可用族谱上排好字取名,而旁支除了继承朱姓和不得用嫡支的辈份取名外,可随意取名。朱家到朱阔这辈嫡支用的是门字,朱阔与朱阁从名字上就可看出同属嫡支,而团生这辈嫡支的排辈是函字,俊生的大名唤作朱函诚,而团生的朱函昭也是正二八经按着族谱来取的名字。也怪不得斐氏会这样生气,在她看来,团生只不过是一个庶子,有什么资格与自己的儿子同排函字辈!最最重要的是,正哥儿到现在都还没个大名,这贱,种居然就排进了嫡支!这让她如何能不生气!
朱三叔今天使这一手就是要和斐氏撕破脸,所以对斐氏的质问他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回道:“团生这大名是阿阔亲自取的,其实我来的那天就想问问侄媳妇,为何我那侄儿会在族谱上把颜氏记成了原配正室,而侄媳妇的名字连提都没提过?”
斐氏听他这么一问,面色由黑转白,再由白转青!好你个朱阔,居然敢这样对我!
斐氏强自撑着不让情绪暴发出来,勉强的挤出个笑容:“怎么会呢,俊生难道不是我生的吗?他是国公爷的嫡长子,我又怎么会不是他的原配正室呢!”
朱三叔听了她这话似笑非笑的拈着胡须不说话,他心想若是把俊生是记在颜氏名下的嫡长子说出来,这斐氏不定要发什么疯呢!
“定是那贱,人教唆阿阔这么做的!”斐氏像是为自己找到了个借口,眼睛突然就是一亮,她激动的望赂朱三叔道:“三叔,您是族长,可得为我们孤儿寡母做主啊!”
朱三叔晒笑,他今天是要替人做主,不过不是给她做主!
见朱三叔不说话,斐氏是真的急了!如果朱氏的族谱上她不是原配正室,那这护国公府在严格意义上来说与她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哪怕她的儿子是未来的护国公!
“其实,就连俊生也都是记在颜氏名下的嫡长子!”朱三叔的重磅炸弹一扔,斐氏就真的炸了!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来人,给我备车,我要回定国侯府!”斐氏急切的大叫起来,她慌乱之下只想着要回娘家找李氏商量对策,完全没有了之前高雅的贵妇形象。
李善家的见她已经完全没了仪态,与桑妈妈一使眼色,两人一起上前将手足无措的斐氏扶住:“太太别急,这事也不是国公爷一人说了就算的,您与国公爷是三媒六聘的夫妻,婚书都还在衙门里上着档呢,这不是红口白牙就能颠倒的事!”李善家的边说,边用眼睛睃着朱三叔一行人,朱家的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