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离开好几天了,也不知道这几日过得怎么样。寻虚弱地瘫倒在龙榻里,几日来他一直在思考着,自打“和谈”归来,各种问题仿佛是那雨后春笋,一下子全部冒了出来,再加上忆昭的失踪和皇后之事,已然让他焦头烂额。
至于这身体,御医检查过后说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是那山中受了风寒,加之急火攻心而已。只需好好调养数日便可,然而这突如其来的事情却是一件接着一件,寻着实感觉力不从心,想要休息却如何休息?一想到此刻的吐蕃正虎视眈眈,已然驻军丽水,还不知何时又会向着南诏内地挺进,要知道当年虽然先帝是与他们签定过友盟合约,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先帝也已然仙逝,而且如今的吐蕃显然再没有将南诏真正当成兄弟之邦,从那封赐的称号与金印便能明显地看出。如今已然不再是南诏不信任、不愿意依附于吐蕃,而是他们正在将这个联盟推向绝境。
“小亦子!”寻挣扎着想要从床榻之上坐起身来,想不到这次的“风寒”竟然如此严重。想起那一夜被她推入溪水之中,之后又受寒风侵骨,这淘气的妮儿如今又在哪里?让她离开并非自己本意,只是想让她暂时离开朝堂而已,可是谁会知道她竟然真的离开了,而且这一走就是数日。虽然已经派出了大队御林军前去寻找她的踪迹,可是为何至今还是没有消息呢?
“小亦子!”又是一声虚弱的呼喊,抬头四顾。这家伙,也不知今天跑哪儿去了,似乎一早便没有再见到他。要知道若是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怎么了,他为何如此反常。
而门外,一名小太监却在这时听到了殿内的呼喊,连忙奔进殿来却并非是他。乍见寻便立刻跪下,“禀皇上,朱总管刚才有点儿急事,刚刚出去了!您有什么吩咐,奴才在这儿候着呢!”
听到此言,寻不禁微锁眉头,他也出去了!这宫里如今还有谁啊?皇叔?皇后?还是谁呢?可怜如今自己只剩下孤家寡人一个,他们为何都要离开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黯然地垂下了头,不由自主的又是一阵轻咳,心底却是一阵酸楚,仿佛有咸味的东西正要从眼眶流出。
“皇上,听说小龙公主有消息了,所以朱公公……”
“什么?”没有等他将话说完,寻骤然抬头,惊愕地注视着他,抽搐着脸颊声音也变得有些颤抖了,“你是说……”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生怕是自己听错了,“她有消息了吗?”
“禀皇上,奴才是这么说的!”那小太监连忙回应着,“刚才晌午时候,您正好睡着了,宫外传来消息,说小龙公主殿下就在王都之中,并没有离开。有人看到了她,可是又让她给跑了。所以朱公公便只能亲自带人出宫去请她回来,倘若不出所料这会儿应该是到回来的时候了,您还是……”
“更衣!快!”等不急他将话说完,寻已然从龙榻之上蹦了起来,要知道如今的自己已然离不开她了。她不在身边,就仿佛是带走了自己的灵魂一样,甚至连这病痛都还要更加折磨人。
“可是皇上啊!您这还病着呢!这外头有朱总管在,您就别担心了!”小太监担心地劝阻着,要知道皇上乃是万金之体,而眼下又在生病的他怎么能再跑到宫外去呢?更何况自己也不敢带皇上到宫外去啊!若是让总管知道了,那自己可就有得苦头吃了啊!
而寻却已然等之不及了,还未等到那厮过来与自己穿靴,他已然赤足便站在了地上,“快啊!你还愣在那儿干嘛?难道听不见朕在说话吗?”
小太监虽然怔了下,可是皇上的命令谁又敢违抗呢?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与他更衣。
然而与此同时,忆昭在那莺燕楼中大吃大喝之后,眼看障眼法时限已到,更何况御林军也即将来到,于是连忙收拾了一些能够带走的食物,几步奔到何湛面前,一把夺下子他刚从怀中极不情愿拿出的钱袋,随后一句:“谢了i孙儿!”便纵向上跃出了窗中,以惊人的速度消失了黄昏即将来到的夜色中。何湛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望着窗户,不敢相信自己就这这么给“公主”打劫了。
而刚一出窗,忆昭也着实一怔。虽说自己今日运气真好,“霸王餐”后还能抢到一小袋子银钱,可乍见楼下正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御林军却着实有些凶险。但凶险归凶险,却不知为何带队之人不是二叔,却是那大哥身边儿那总管太监朱天亦。
然而此刻的她也不便多想,借着御风之术反身窜上屋顶,在那夕阳的余光下奋力向着西北狂奔。几天来忆昭没有离开羊苴咩城,也没有回到皇宫去,却是一直栖身在这城郭外的一间破旧的寺庙里。南诏乌彝笃信本主,每个村落都有着自己所笃信的守护之神。然而他们却又不是每天都会到这本主庙中来祭拜,平日里除了一个年老的庙祝之外便再无他人打扰。忆昭虽借住于此,却不忍心再去与他分那有限的口粮,于是只能每天重新回到城里去,可今天这儿却怎么了?
当她终于停下了脚步,渐渐靠近那寺庙之时,却骤然发现那寺庙不知何时来了许多人。一匹匹军马就栓在院外的树木之上,院中更是炊烟袅袅。对!那是军马,绝对没有看错!忆昭相信自己的眼睛,要知道只有军马才会如此雄壮威武。看到此情忆昭不由大惊,这是哪来的军人?
不管怎么样,忆昭还是决定要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