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对于众人来说是个新的开始,然而对于忆昭来说,那却已然是一段历史的记忆了。走下了马车,俨然已经来到了新城的入口,蓦然抬头只见那宫门之上赫然书写着“阳苴咩”三个大字。忆昭不由一惊,原来这“阳苴咩”并非后世所传言的“羊苴咩”,而且那宫门之上所用题字竟然还是汉字,这一切都让忆昭震惊不已。
“师傅!”身边的小徒弟催促着,“咱们快走吧!一会儿我想去看看雪儿,都好久没见到她了,心里怪想念的。”
直到这时忆昭才回过神来,收回目光陡然垂首,却见那小炎儿的脸上一脸忧愁。自打自己开始传授他剑术开始,这孩子就一直跟随在自己的身旁。忆昭开始也不相信他会有如此地恒心,然而数日来,她也开始慢慢地感觉到了这孩子的与众不同。难怪百年之后的段氏能够一统南疆,从他的身上,她仿佛也看到了历史的必然。
“嗯!”轻轻点了点头,忆昭并没有像以往一样拿他逗乐,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迈开步子走进了这新皇宫。然而就在这时,却忽然见一侍者正飞奔着从正殿方向奔来。忆昭远远看到,心里不禁一愣,一种莫名的不祥的预感在心里悄悄蔓延。
“殿下……公主殿下……”那是一名年轻的侍者,看那年纪约莫二十来岁,一脸慌张地奔来,随即便连滚带爬地跪倒在了忆昭的面前。
忆昭一怔,俯视着他,不禁眉头一皱眉稍轻锁,“怎么了?又出什么事儿了吗?有事儿慢慢说,别急啊!”
“殿下……殿下……王爷……王爷回来了,可是……”
看着他一脸的惊惶,忆昭也不禁心底发颤,那股子不安在心头乱蹿着,不会是二叔出事儿了吧?想到那个成天一副冷面相,却又总是被自己欺负,但其实对自己却又很好的二叔,忆昭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儿。
“可是什么?”她也急了,要知道在这世上除了大哥,就数他与自己最为亲近,倘若他真的出事,那自己又当如何面对呢?眼前莫名地又浮现出了那天在岷江时的情形,不禁一个寒战,一股凉气随着脊梁直冲脑门。
“可是……”那侍者显然是急坏了,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出话来,一张原本煞白的脸生生给憋得酱紫,惊恐的目光中仰视着忆昭,“可是王爷……”
忆昭哪里还等得这拖货说话,要真是等他把话说完,那黄花菜都凉了,还不如自己亲自去看看的好。见他所来方向,忆昭也懒得再问他什么,拔腿就朝着正堂而去,将那侍者与自己的小徒儿全然忘在了身后。
“师傅!师傅等等我啊!”一路狂追着她,炎儿知道师傅就是这个急脾气,可是这却也是他最喜欢师傅的原因之一,因为他知道师傅的心里永远地装着大诏。
忆昭却仿佛着了魔似的,一心往前赶,那速度更是快得惊人,转眼之间便来到了新皇宫的正殿台阶下。放眼望去,只见那殿上百官云集,看来是真的出事了。忆昭再也管不了那么多,虽然曾经大哥不只一次地说过自己太过冲动,可是眼下却并不是应该去拘小节的时候,三步并俩儿,噌噌几下忆昭已然来到了大殿门口,透过人群朝里观望。
“公主殿下!”而那殿前侍卫乍她来,也来不及朝着殿中通报,便已然齐齐跪倒。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就连忆昭自己也不知道,这如今的南诏百官似乎已然将自己当成了神明一般,虽然自己并没有真正地做过什么。
“起来,告诉我二叔怎么了?为何大家都如此惊慌?”质问着他们,忆昭的目光却早已投进到了殿上。只见那殿中俨然跪着一名男子,却是衣服褴褛遍体鳞伤,头发凌乱而又肮脏,上边甚至还带着些泥土与草灰,乍一看去仿佛一名乞丐。
忆昭怔住了,抬腿走进了正殿之中,目光却始终如一地保持在此人身上。
“小昭,你来得正好!”乍见她来,銮台之上的寻显得格外高兴。他知道她熟知历史,也曾经不只一次地听她提起南诏未来依然还要归唐,可是眼下是否已然到了归唐的时候,其实在他的心里也是一片茫然。
忆昭却并没有回应他,随着一步步走近了台下所跪之人,忆昭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快要停止了。只见那人面前摆着一只并不算大的锦盒,可是锦盒之中所装之物却着实让忆昭几乎喊出声来。
那不是御林副统杨慕青吗?想不到那铁打的汉子数日不见,再见之时却已然只剩下个苍白的头颅了!忆昭并不知晓,其实就在自己受伤和疗伤的这一段时间,南诏已然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原来自打西川回来之后,寻便派遣这杨慕青作为南诏使者前往吐蕃,与其国主商谈此次入川失利之事,可是谁料想那吐蕃国主却是翻脸不认人。就因为当初南诏看到狼烟而没有前去救援,以至吐蕃世子尼牟所带吐蕃大军在七盘一战中损失惨重。虽然他最终还是带伤逃回了吐蕃,可是那数万吐蕃将士却俨然埋骨他乡。
尼牟原本就是个怯懦小人,回国也不说自己曾经抛下大军独自逃生,一口咬定此次战败一切罪责全然是因南诏而起。吐蕃国主大怒,扣押使者不说还将其斩杀于宫门之外,甚至还将其头颅悬在城门之外数日之久,倘若不是王爷亲自前去讨要,或许至今他这头颅依然还在挂在那吐蕃皇城之上吧?
可是让忆昭更加想不到的是,就连身为南诏王爷的二叔,他们其实也没有打算放过,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