蜮蜋长虫和蓝衣少妇一块突然的消失,让本來危急紧迫的环境一下子变得静悄悄的。
一切,又恢复到最开始下來这悬崖底部的模样:黑暗,幽深,遍地的骷髅,散乱的武器,还有那阵阵扑面而來的阴风携來的难闻气味,让在这片寂寥肃杀的荒芜之地上的人,感到打心里的一种空洞而又迷惘的惊惧。
此时此刻,我和老猪奇情不自禁地互相对视了好长一段时间,从彼此眼神中最终确认了某些东西,然后,我俩不约而同地站起身子,提着手里头的高强度手电筒,小心翼翼地來到那小块血洼地前。
就着高强度手电筒发出的明亮白光,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那滩看上去有些邪魅的血洼地一番,说实在的,我左看看右瞧瞧,觉得除了蘸满了蓝衣少妇喷出的鲜血外,沒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
“怪事了……难道说这么凶残的蜮蜋长虫,就以这么诡异的方式消失了,还有蓝衣少妇呢?她又跑哪去了。”我沉思了好久,才幽幽地从嘴里说出这么一句,不知道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老猪奇。
这个时候,老猪奇手持高强度手电筒,蹲到那血洼地边上,忽然用剩下的一只手掏起土來,而且越掏越快越淘越急,很快把上边的一层沾有血液的土翻开了。
我看着老猪奇奇怪的举动,心里顿生疑窦,不禁拍了拍老猪奇的肩膀问道:“老猪奇,你在干啥。”
“我在验证我的想法……”老猪奇头也沒抬地回答,手上却加快了速度。
我怔了怔,又说道:“要不我來帮你吧……”
可我的话还沒说完,忽然在高强度手电筒的白光之中,我看到了掩映在泥土中的一小块有别于土色的颜色……
不是别的色彩,正是刚才蓝衣少妇身上穿着的那件衣裳的一抹蓝。
“啊!她……她死了,。”我骇得叫了出声,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高强度手电筒也差点拿不稳了。
老猪奇用手捂着自己的嘴,沉默着不语,好一会才对我说道:“我怕是……怕是蓝衣少妇为了封印蜮蜋长虫,不仅咬断舌头召唤出泥水剑,而且用自己的精血打开地狱之门,用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把蜮蜋长虫禁锢到黝黯的地底里头……”
“什么,你说蓝衣少妇在召唤出泥水剑的时候,已经打算和蜮蜋长虫同归于尽。”
我听完老猪奇这段推测,脑筋几乎转不过來。
老朱琪摇头叹息道:“蓝衣少妇是杀不死蜮蜋长虫的,可能只是把蜮蜋长虫禁锢在这片荒芜之地的某个深处吧,她这么做,既为她的古曼童因……我的缘故被蜮蜋长虫击溃,心生死意,也是为了让我们逃出生天,做出生死的抉择……”
说到这,我和老猪奇又一起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心中,此际只剩下沉重和沉痛。
悠悠的重和痛,从心头荡开,化成浓郁的心酸。
这个时候,我才明白蓝衣少妇那一刻的眼神,为何那么决绝,那一刻的表情,为何那么视死如归。
虽然从见到蓝衣少妇到被她相救只有短短不到一天,但是我早已把她视作最亲密的战友,最值得信赖的亲人。
“对不起……”我断断续续地把这前半句说完,但下半句已经哽咽得接不下去了。
老猪奇也忍俊不禁地抹了一把泪,摇头叹息道:“沒想到蓝衣少妇虽然性子烈些脾气躁点,但心地如此善良,也罢,我们把那血色襁褓里头的古曼童和她一起合埋,了却她的心愿吧。”
我点了点头:“对,生前就阴阳相隔,希望驾鹤西去后,母子俩就再也不要分开了。”
于是,我和老猪奇把那具裹在血红襁褓里的骷髅古曼童恭恭敬敬地捧过來,然后拜了拜,把蓝衣少妇从浅土下掘出來,再让她以怀抱着古曼童的姿势下葬,当最后在上边堆起土包的时候,老猪奇特意扛來三把机枪,朝天“啪”、“啪”、“啪”地射光子弹后,最后才像上香一般插在这简易的坟包前。
“女飞侠,你真是一条英雄好汉,我老猪奇敬你重你。”老猪奇说罢,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我默默地看着这小坟包,有些凄怆地说道:“女飞侠,沒想到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阿二绝对不会忘记你的,希望天堂里头,沒有吃人的虫子,只有温暖的阳光,你和你的小宝一起享受天伦。”
“作为一个守墓者女飞侠算是死得其所。”老猪奇站起來一边拍着身上的尘土一边说道:“走吧,我们找黑衣男子他们算账去。”
我牙关紧咬,从牙缝里头狠狠地扔出一句:“走,要他们血债血尝。”
或许冥冥之中有了蓝衣少妇在天之灵的保佑和指引,我和老猪奇沒有花费太多功夫就找到了那参天的巨藤,然后慢悠悠地攀爬而上,虽然耗费了不少力气,中间也着实艰辛无比,而且随时有失手跌下悬崖丧命的危险,但最终还是有惊无险地返回到悬崖上。
当自己的双脚离开巨藤,踏足地面时,我贪婪地大口吮吸着上边的空气,我受够了悬崖下的那种潮湿、阴冷的霉味,而老猪奇却扭头警惕地四下审视了一番,忽然晃着高强度手电筒对我说道:“瞧,这有一个洞口。”
我抬头望了望,发现站着的这个地方是一个近乎密闭的空间,只有两条路联通着:一条就是身后的悬崖,一条就是面前的洞口。
我不禁皱着眉头问道:“老猪奇,你说这是出口么,如果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