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完以后,紧接着就进入了阳历三月份。当日历翻到四月份的时候,唐糖已经成功的让阎寒对她厌倦甚至是厌恶起來。
沒有人怀疑她为什么突然会变得这么恶劣,因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的拜金媚富,人们变得世俗奸诈现实残忍才是正常的,如果一个人变得正直和善良,反而不正常了。这是一个人生观和价值观严重扭曲的时代。
四月初的这一天,鉴于全公司流传的关于唐糖的恶俗的留言,阎寒不得不辞退了唐糖。唐糖收拾东西离开公司的这天,史文端着咖啡,來到唐糖的面前,一副看好戏的模样,似乎在说,别以为总裁秘书了不起,想整你还不简单。
唐糖不动声色的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东西不多,一个收快递的小箱子足够了。她抱着箱子來到史文的面前,微微一笑,说了道:“谢谢你。上次在食堂里我说的话,对不起,我有我的苦衷,你相信我。”说完后擦着史文的肩膀走出去,离开了公司。
史文看着唐糖远去的身影,忽然有些疑惑,为什么她离开时说的那些话怪怪的呢。
离开公司以后,唐糖最先去的是阿婆住的小公寓,也许很快的,她就能搬到这个小公寓里,重新回到从前平静幸福的生活了。这让她的心里有着小小的激动,一年的炼狱生活,终于要到头了。
从公司离职以后,沒过几天,便到了一年的交易结束的日子。
这个日子,唐糖曾经满心的期盼着,日夜梦寐着,心心念念的惦记着,如同地狱里面的孩子仰望天堂一样的虔诚,她只想要属于自己的生活,哪怕一个月两千块钱,哪怕住着狭小的公寓,哪怕被别人耻笑为穷人,她也甘之如饴,她只想带着自己的尊严平凡而平静的生活着。
这一天,和去年的四月一样的,春光灿烂,温暖和煦。可是物非人也非,唐糖早已经不是当年为了毕业论文犯愁的学生了,那座学校的图书馆里面,坐着的学生,已经换成了另一批人了。
这一天周六,难得的一个好天气的周末。唐糖安静的在卧室的衣柜前收拾衣服,是她的东西,她都带走,不会留下一丝的痕迹在这里。偌大的衣柜,一边挂着的是唐糖日常穿的女式服装,另一边挂着的则是阎寒的衣服,春夏秋冬,四个季节的衣服分开悬挂,阿琴是个很称职的保姆,将衣柜里面的衣服搭理的整整齐齐。
东西很快的就收拾好了,一个行李箱,将能带的都装了进去,不能带走的,让阿琴全部打包扔进垃圾箱。
最后一次,唐糖在卧室中央柔软的大床上坐了下來,环顾四周,曾经她是如此的想要离开这里,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天,原本该有的激动竟然沒有想象的那么激烈,心里更多的是平静。
静静的坐了几分钟,忽然想起那几张金卡,按照阎寒的手笔,每一张卡里面的钱都不会是个小数目,可是唐糖根本就沒有动过那几张卡。不是讨厌金钱,而是如果她要是真的用了那里面钱,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可以把她和阎寒之间的亲密接触理解为彼此如水的**,流过身体,沒有痕迹。她沒办法把一次床上的亲热看成是赚钱的砝码,那样的话,她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想到这里,唐糖取出那几张金卡,想要退回给阎寒,很显然,不能在今天退。
站在房间里,唐糖想了一下,拉开衣柜,将那几张金卡塞到阎寒的一件冬天穿的风衣的口袋里。现在是春天,要发现这件冬季的衣服里面的金卡,怎么也得是大半年后的事情了,那时候唐糖早就离开了福元市了。不用担心什么了。
做完了这些以后,唐糖准备离开,忽然想起什么,放下手中的行李箱,几步走到床前,将床单和被套一律拆了下來,拿在手里,这才提着行李箱下了楼。
将手里的床单和被套丢进花园里的垃圾桶,这时阿琴刚刚买了菜从外面回來,她对唐糖说:“唐小姐,你这就要走?要不等吃了午饭再走?寒少爷应该就快要回來了。”
唐糖笑了笑说:“不用忙活了,迟早都是要走的,吃不吃饭都不打紧,对了,寒少爷卧室里面的床单什么的我都扔了,等一下你给换套新的吧。”
“唐小姐,你看,你这就走了,我……我还真有些舍不得。还有小新,最近怎么都沒看到他?这孩子,我都跟他有感情了。”阿琴很是不舍。
唐糖叹了口气说:“阿琴,谢谢你这一年里对小新的照顾,只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而且很快的,说不定就会有别的女人住进來。这里不会冷清的。”
阿琴见唐糖执意要走,便也不强留了,说了些告别的话后,目送着唐糖拖着箱子,一步步离开。
唐糖拖着箱子,一步步朝御苑龙庭的大门走去,她知道,今天她出了那道门,她就真的自由了。几分钟后,唐糖拖着箱子,走在御苑龙庭外面的宽大的路上的时候,除了箱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外,再沒别的声音了。
对于她來说非比寻常的一天,对于这个世界來说,却是极其平常的一天。
沒走出多远,迎面一辆车飞驰而來,在唐糖身边的不远处吱的一声刹住。这辆车子唐糖并不陌生,她停住脚步看着阎寒从车上走了下來。有些心虚的后退了一小步,想了一下今天早上有化浓妆,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我们之间的交易结束了,明天起,我们再沒有关系了。”唐糖开口提醒阎寒。
阎脸上浓艳的妆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