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亲王听了仍是笑,连连说道:“好,好,好,不说了,小弟我不也是为着儿子着想么,你就带了青煜去看看,学学,那小子就是个不成器的,再怎么学,也成不了大事,你还怕他会抢了你儿子的承继权不成?”
王爷听了便向他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地说道:“就你这德性能教出什么好儿子出来,青煜平日里就如你一样的惫赖,哼,你明明就是想要掺合进南方基地里头去,偏还要找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理由,本王还是那句话,你能让对圣上允了,我便不说什么,就让青煜那小子去见识见识又如何,他若有本事,就自小庭手里将墨玉抢了去,没本事,就等着灰溜溜地夹着尾巴回京里来,继续游手好闲吧。”
裕亲王一听王爷语气有松动,大笑道:“好,要的就是这话,一会小弟就去面圣,到时,圣上要是应了,你可不得再反悔。”
王爷听了便看了一眼冷华庭,见儿子妖艳的凤眼漆黑一团,眼里含着一丝不屑和坚毅之色,心里便有了底,他很相信自己的儿子,相信他一定能守得住祖宗传下的这份家业。
自那天小庭与自己深淡过一次之后,王爷前前后后想了很多,也终于明白,自己亏欠小庭太多,可怜唯一的嫡子被逼装傻了六年之久,就那一份坚毅的忍性,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虽是心疼,却也欣慰,这几年,苦是苦,却是磨练了小庭的意志,将他由一个懵懂单纯的少爷锻造成为一个有心机有谋略人才,裕亲王,他还以为小庭是过去的那个心智不全的半傻子么?以为自己让小庭接手墨玉只是儿戏么?以为他的儿子就一定会比自己的小庭强么?终有一天,小庭会让他们大开眼界的,因为,小庭还有一个锦娘,那个有奇才的好媳妇。
“本王决不后悔,哼,不是我瞧不起你,就算本王拱手将那墨玉让给你们裕亲王府,以你裕亲王父子之才,也难以支撑三年,这事,咱们走着瞧就是。”王爷眼带讥诮地对裕亲王道。
裕亲王听了眼里闪过一丝阴戾,但随即又是一脸无赖地笑:“哎哎,我就说王兄你小心眼吧,说了不过是让青煜那小子练练而已,你非以为小弟我要夺你家的宝贝,唉,放心吧,我裕亲王保证不会打那墨玉的主意,本王一生爱的便是逍遥自在,若能与心爱之,相依相伴,俊马轻骑,游山玩水,浪荡江湖,不是更快活么?”说着,眼神灼灼地又看向王妃,神情略带了丝伤感和无奈。
王妃微有些脸红,秀眉微蹙着,不自在地偏过头去,躲开裕亲王那灼热的目光。
“好了,每次不管如何王兄见了我都会发火,我也就不赖在你家蹭这顿饭了,小弟去东府讨茶吃去,哼,总不至于你们兄弟全都讨厌本王吧。”裕亲王起了身,对王爷一拱手,抬脚就往外走。
王爷和王妃听得一噤,怔怔地对视一眼,一时都不知道如何拦阻他,二老爷一家可都受了伤呢,二太太下毒一事毕竟是家丑,二老爷又是四品大员,真要闹出去了,还是有损简亲王府的名声的。
“王叔既然来了,又怎么能到东府用饭呢,说出去,人家可会说简亲王府待客不周呢,听您说,是特意来给侄媳道喜的,那侄媳就亲自下厨,做几道小菜给您下酒如何?”锦娘眼见着裕亲王爷一只脚要跨出门去,忙笑着说道。
裕亲王听了转过头来,轻哼一声道:“多谢侄媳好意,今儿你王叔我就不吃了,免得你公公看着本王吃不下饭,”
王爷听得了又气又好笑,又不愿拉下面子留他,只好求助地看了眼王妃,王妃没好气地嗔了王爷一眼,开了口道:“王爷,既是来了,又怎么能不用了饭再走,都是多年的好朋友了,何必为了些小事计较,妾身也亲自为王爷下厨加几个菜吧。”王妃声音温婉动听,轻柔如涓涓细流,裕亲王身子微顿,缓缓转过身来,定定地注视着王妃道:“王嫂……肯为小弟下厨?”
在裕亲王眼里,王妃便如九天仙女般高贵清雅,不染一丝人间烟火,飘逸清渺脱俗,怎么能受得了厨房里的烟薰火撩?她平日里定然是不下厨的,没想到,今天竟然会为自己下厨房,心底某处尘封着的那根弦又被人轻轻拨动,仿佛黑暗的天际里又划过一颗流星,这一刻,骤然点亮了他早已破灭了的希望,他嘴角不由色勾起一抹温柔地笑容,转身,大步又走了回来。
“既是王嫂和侄媳诚心相留,那本王也就不客气了,啊呀呀,王兄,你不会又摆脸子给王弟看吧,这可是王嫂亲口留的我哦,你呀,还算托了我的福,能够吃一顿王嫂亲自下厨做的菜呢”裕亲王脸上又恢复惫赖的神色,嘻笑着坐回了太师椅上,明明是一个俊雅潇洒的中年美男子,偏生坐无坐相,塌肩坦腹,摊着两条修长的腿坐在太师椅上,笑眯眯地看着王妃。
看得王爷又是心火直冒,又不好再轰他,只好黑着脸对王妃道:“娘子,随便弄几个菜吧,你最近太忙,别累着自己了。”
王妃知道王爷心里又不舒坦了,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去了厨房,锦娘忙也跟着过去了。
屋里就剩下王爷和冷华庭两个在陪着裕亲王,王妃走后,裕亲王倒是收敛起他那惫赖的样子,反而坐正了一些,收了腿,笑着对王爷道:“一会将冷二大人也请过来吧,咱们兄弟几个好久没有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