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墓地
入秋的天气,傍晚的天空,总是有一片意外的红色,有时看起来绚烂夺目、有时候看起来如血洗般恐怖压抑。
方才在墓园之外,还觉着天空里这股流动的金色璨然绚烂,一走进墓园,顿时感觉到一股厚重的压抑感迎面而来。
慕稀拿着一束非州菊,慢慢往里走去,走到方稚(母亲)的墓前定定的站了下来。
“妈妈,我和顾止安离婚了,慕青和佳佳也要离婚了,如果这世上真有轮回报应一说,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对你拆散大哥妈妈和爸爸婚姻的报应?”
“妈妈,你知道于佳佳吗?如果你还在世,一定不会同意这个不够世故、不够精明、没有背景的女孩子做你最得意儿子的妻子,你可知道,慕青经历了那么多女人,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孩子是真心对他的。”
“当然,或许在你看来,真心是件没用的东西,远不如权利、金钱和地位来得重要吧。”
“如果慕青仍和从前一样、和你一样,或许佳佳的离开于他来说,是件好事。不过他现在,还是已经不同了吧。”
慕稀看着墓碑上方稚那张雍容中带着干练的笑脸,眸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心里的愤怒与羞愧已没有当初的强烈,打碎对母亲所有的幻想,慕稀能够承认现实的残酷与丑陋。
“如果真有另一个世界的存在,我希望你能做个好人。”慕稀静静的站了半晌,慢慢的弯下腰,将手中的非洲菊插进墓碑前的花筒里。
“我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记得我说的话,在那边做个好人。”慕稀朝着墓碑鞠了三个躬,直起身体后,慢慢转身往外走去。
头顶那片火红的晚霞里,多了几片沉色云彩,使天空在一片红光里又显得黯淡了几分。
“你真是越长越象你妈妈了。”一个拿着清洁工具蓝衫男子从树后转身出来,看着慕稀的背影许久,又将目光转向方稚的墓碑。
第二节:孤单时候的夏晚
两天后,慕稀只身飞往加里福利亚,到达的时间,正好是夏晚做复查的时间。
“慕稀,这边。”坐在轮椅上的夏晚,远远的看到只背了个随身包的慕稀,便用手扶着旁边的拦杆站了起来。
慕稀朝他挥了挥手,一路小跑过来:“怎么站起来了,快坐下。”
“左腿需要进行站立训练。”夏晚张开双臂,抱着她单腿转了一个圈,惹得她惊呼连连:“快放下、快放下。”
“真想能早些这样拥抱你。”夏晚将她放下来,双手仍揽在她的腰间,将额头轻抵在她的额前,低低的说道。
“你爱我、我们在一起,这已经满足了我对爱情所有的愿望,所以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慕稀眯着眼睛看着他,轻轻惦起脚尖,凑唇在他的唇上轻吻了一下。
“傻瓜,就算是这样,也不应该说出来。”夏晚的眸子里一片柔润的暖意,伸手用力的揉着她的头发,宠溺的说道。
“这是实话,你知道的。我花了六年时间让你爱上我,怎么敢还有别的要求。”慕稀轻哼一声,眸光里却流转着一片轻暖流光。
“那是我太笨,所以更要加倍的爱你。”夏晚温润的笑着。
“你的加倍……我就等着啦!”慕稀轻扬起下巴,笑得一脸的灿烂:“快坐下吧,都站了这许久了。”
“好。”夏晚点了点头,伸手拉过轮椅,慢慢坐了下去。
“现在是直接去医院吗?”慕汐随身包放在夏晚的推上,推着他往外走去。
“先回酒店休息,我和医生约的下午3点。”夏晚摇了摇头。
“好吧。”慕稀下意识的朝他腿上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欢迎回来。”
回到酒店后,慕县房间换了套卫衣出来,却看见轮椅上的夏晚,捧了一大束玫瑰过来。
“这是干什么呢?夏大行长这是演哪一出呢?”慕稀微微一怔,心不由得漏跳了半拍。
“好象从来没有给你送过花。”夏晚沉眸看着她,声音低低的说道。
慕稀微微动容,伸手接过花抱在怀里,看着他轻声说道:“我们在一起都六年了,差不多算老夫老妻了吧,哪里还讲究这些。”
“不是还没拿证吗?没拿证就永远是女朋友、是情人。”夏晚伸手将她拉在自己的怀里坐下,转过轮迫ィ骸澳悴辉诘氖焙颍花瓶里的花也是天天换的。”
“哈,你不是觉得我这花瓶买得多余吗?”慕稀一手抱着花,一手圈着他的脖子,整个人都依偎在他的胸前。
“你不是说,我这人太无趣,要多培养些生活情趣吗?”夏晚笑着说道。
“孺子可教也。”慕稀朗笑起来,在进了书房后,慕稀从他膝上跳下来,将手中的玫瑰放在办公桌上,然后将白色古罗马浮雕花瓶抱了起来:“我去换水,你把花枝修剪一下。”
“我去换水,你修吧。”夏晚从她手里接过花瓶放回到膝盖上,然后摇着车子就出去了。
看着他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又或休闲,在轮椅上越来越熟练的样子,慕稀仍觉得心里一阵难受——曾经地夏晚,是多么的张扬、多么的意气风发啊。
慕稀的眸色微微黯然,在这样的难受里,更加能体会夏晚的心情——自己尚且有
的心情——自己尚且有如此大的落差,更何况他自己。
由一个人人仰望的金融奇才,到现在坐轮椅的残疾;由一个一年有三分之一时间在飞机上的大忙人,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