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抱着装了半瓶水的花瓶进来,看着慕稀盯着玫瑰发愣的样子,眸子里快速闪过抹黯淡,却又迅速的恢复了自然:“发什么呆呢?太感动了?”
“是不习惯,那个霸道强势的夏晚,一下子温柔起来。”慕消夏晚进来,快速收起了目光中的黯淡,伸手接过他递过来的花瓶放在桌上,拿了剪刀边修花枝,边笑着说道:“再这样培养你半年,回国去喻敏她们都不敢认你了。”
“这样可好?”夏晚拿起一枝玫瑰递给她,眯着眼睛问道。
“无所谓好不好,我喜欢你原本的样子——霸道强势也好、温润如水也好,只要是你,都好。”慕稀看着他递过来的花,低头轻笑着,伸手接过,顺便用花刺在他手上扎了一下,看着他‘嗖’的一下缩了回去,不禁笑了:“原来你也怕疼呢。”
“皮肉之痛、伤筋断骨、痛彻心扉,这都是不同的痛,忍耐力也都不同。”夏晚意有所指的说道。
“可是皮肉之痛大多是意外、伤筋断骨一般也可避免、痛彻心扉多半是自找。”慕汐桌上剪好的花,一枝一枝插进花瓶里,语气淡淡的似是玩笑,又应对夏晚话的回应。
夏晚看着她眉头微扬,稍事思忖后,便即连连点头:“有哲理。”
慕稀往后退一步,欣赏了一下插好的花后,转头看着夏晚笑着说道:“接着你的话胡说八道的,哪儿有什么哲理。快看看,我插的是不是比你平时弄的漂亮?”
“这个毫无疑问,你的艺术鉴赏力,比我可不止高了一个层次。”夏晚服气的说道。
“在你面前,我确实不用谦虚。”慕稀扬了扬眉梢,抱着花瓶走到窗边,将插满玫瑰的花瓶放到窗台上——迎着阳光、映着窗外的稻田,别有一番生动洋溢的美。
夏晚拿起桌上的绘图本,快速的将花瓶给画了下来。
“你的绘功,当真是相当的不错啊!”慕稀赞叹着说道。
“我们工科出身的人,对于美的欣赏水平可能略差,但有自己独特的分解方式——你看这瓶花,两枝最高的直立,高低相差三厘米;五枝在右方,比最高低4厘米,相互间高度在1—2厘米之间,角度分别是——”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难怪你无法欣赏,原来所有美好的东西在你眼里,都变成了数字。我的天,夏晚,我真是同情你,你的生活可得有多枯燥啊!”
慕稀伸手将他的嘴给捂住,直叹着他这一连串的数据完全破坏了这瓶花所呈现的热烈气质——她觉得自己再重新看这瓶花儿,眼里也只有一串数字了。
“你这次走后,我就按这个插,等你回来看。”夏晚轻笑着说道。
“你……”慕稀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堵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开玩笑的,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也累了,去睡一下吧。”夏晚的眸光微闪,伸手拉下她的手,一手牵着她、一手摇着轮椅转身。
慕稀低着头,斜斜的看了他一眼,由着他牵着自己的手慢慢往外走去,也没有伸手去帮他推轮椅——他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特殊对待、特别关照吧。
夏晚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看着电脑,慕稀窝在被子里看着他——一扇大窗、一张大桌、一个电脑,加上一个孤单的他。
自己不在的时候,他是不是这样一坐就是一天?
“睡不着吗?”夏晚从电脑里抬起头来看着她。
“夏晚,你一个人在这里是不是很闷?”慕稀轻声问道。
“一个人、很多人;孤单、忙碌;都是生活的一种状态,没有好坏之分、只有需不需要的区别——我现在需要这种状态,所以我接受。”夏晚看着她笑笑说道。
“我……其实可以留在这边,边工作边陪你。”慕稀突然说道。
夏晚脸上的笑容慢慢的凝结起来,温柔的看着她,久久不语。
“怎么?不愿意?”慕稀不禁觉得尴尬。
“当然不是。”夏晚伸手合上电脑,推着轮椅到床边后,用手撑着床沿起身转而坐在了床上,伸手轻抚慕稀的脸,柔声说道:“你这次,没有以前那么固执。”
“我……”慕稀看着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我陪你睡会儿。”夏晚笑了笑,伸手脱了衣服躺在慕稀的身边。
“夏晚,其实……真的很想你……”慕汐身体钻进他的怀里,叹息着说道——一个人的时候感觉还没有这么强烈,一旦在他的怀里,只觉得再也不想离开。
“我知道、我知道……”夏晚轻轻拍着她的背,下意识的动了动被子下的腿,眸子里闪过一抹黯淡。
“对不起啊,明知道你在意自己的腿、明知道你在意不能像正常男朋友一样陪在我身边,我还这么软弱……”慕稀翻过身来,趴在他的胸前,有些沮丧的看着他:“其实,就是在特别累的时候、特别无助的时候才想一想的;其实我是很能干的,这个你知道的。”
“你想我,我多开心啊,有什
心啊,有什么对不起的?”夏晚点了点头,大手轻抚着她的脸,低低的说道:“真是个傻瓜,难道要你完全不想我、完全不需要我,我才开心吗?”
“也是啊,所以……唉,反正是这该死的事故,把你变成这样。”慕汐下巴搁在他的胸口,叹息着说道。
“不是还活着吗?该知足了。”夏晚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