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快接近西凉地界还差几里路的时候,叶文就从温暖如春的车厢中钻了出来,解开拉车的一批大马跨了上去。
西凉又称边凉,边凉飞雪就在秋冬之际。跨上这批高头大马,叶文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大寒时节,这一抹白色雾气拖拉的极长外清晰。
边凉辽阔,就连久在龙都待了一辈子的马如龙看到这幅情况都掀开车厢那厚实的布幔,伸出一个脑袋来四下乱瞅,如果不是一卷又一卷的狂风包裹着漫天的风雪扑打在他的脸上的话,恐怕此刻那个旁人专门为武朝储君武启准备的豪华马车内就没有一个人了。
叶文跨坐在大马上,眯着眼睛看着满目巍峨的边凉大地,一圈风雪龙卷滚过大地,气势如龙,紧跟其后的就是更加接天连地的风雪瀑布,身上的锦衣狐裘很快就被鹅毛似得大雪覆盖住,叶文耸耸肩膀,抖落一身的晶莹雪花,这样珍贵的狐裘锦衣可有好几年没穿过了,落了点灰尘,叶文都有些心疼。
这件价值狐裘和那个豪华至极的马车一样,都是在上个州城的高门豪阀赠送给已经被确立为储君的武启的,很可惜武启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叶文眼疾手快的拿上套在自己身上了。
看了边凉的飞雪漫天,就会从心底里悠然升起一种所谓的书生意气、浩然正气最是臭不可闻的狗臭屁。莫说这句话糙,认同它的认可不少,而当着众多儒家书生面前说出来的人,就只有在遥远处倒提着一把弯刀,在雪中倒卷如龙挥舞的徐王世子楚文生了。
说来也奇怪,九州各个藩王世子都有去龙都当质子的习惯,但可能楚枭自己徐王的位置是来自于自己的双手,得来不正,楚文生则也不是个正道的主,各个世子能在成年之前跑出龙都的就只有两个;但能这么逍遥的,可就独独他一个了。
叶文武启几人跃马扬鞭,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间奔跑起来,不一会就赶到了楚文生这边,这小子情趣倒也不小,拉着白素心在这片风雪中对了一个齐人高的大雪人,还给雪人披上了自己的貂裘披风,感情之前运刀如龙,是在讨他媳妇欢喜,吾辈武人之耻啊。
“呦,我就算准你们今天会到。”楚文生看到武启叶文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说这句话的同时,手还继续拽着白素心的手,不过没多久就被脸颊通红的白素心给挣脱开了,也不知道是被冻得还是怎么的。
“拓跋呢?”杨宗保单手拉着马缰,另一只手从坐下马匹侧面提起一坛酒,向楚文生问道,先前他们得到消息,可是知道拓跋锋宁轻和他们两口子在一起。
“他?见色忘友啊!”说道拓跋锋,楚文生就是一脸的愤愤然,就连一旁的白素心都一脸深以为然的样子。
“怎么了?”叶文好奇的问道,拓跋锋能干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让这两人都这个样子,他很是有兴趣。对于拓跋锋这个人,叶文好似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所不能做到的,所以愿意与之为友。
“怎么了?还不是你,我们怎么打听老祖宗让他去武帝城干嘛,他死活都不说;结果他的宁轻宁仙子一问,他就老老实实的交代的干干净净,什么取头顶三花,什么和武穆的交易,真是一个都没有隐瞒。”楚文生没好气的说道,指着大雪人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仿佛这个雪人就是那个见色忘友的拓跋锋。
叶文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眼睛低沉,连这个交易都能告诉宁轻?
楚文生见叶文这个样子,立马继续说道,“不过你放心,在我的劝说下,他总算保住了最后的底线,没有同意把那个什么武林气运之花啥东西交给春水草堂。”一脸得意的样子,着实让人看了兴不起愉快的心情。
“情情爱爱啊,总是让人这么失去理智,师傅他总算说的没错,儿女情长就注定英雄气短!”另外一边,从南疆就一直跟着叶文等人的岳池摇头晃脑的这般说道,十分庆幸自己孑然一身的样子,让有些许郁闷的气氛冲散。
“算了,走吧。我在前面路上可是为你们准备了一番大餐,好好为我们的宗师榜高手,王朝储君接风,顺便拍个马匹啊,哈哈哈!”
“你小子!”武启在楚文生面前也舒展开笑颜。
跃马扬鞭后,叶文前行的路线却是和楚文生不同,武启等人也没有去询问,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每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秘密,更何况这片飞雪的天地,原本姓叶,有些事情他们不能够知道。
在漫天飞雪中,叶文骑马狂奔,不同于江南那边即使是入了寒冬腊月,吹起的风都死情人拂面温柔缓缓;西凉这边秋天未过,狂风中夹杂着的雪花就狂暴似天上下的冰刀子,一粒一粒刺面而来,寒风凛冽如刀,却给人一种别样的痛快、舒爽。
久违了,西凉;久违了,飞雪;久违了,冬风;久违了,我的家。
停马驻足在一个山丘之上,叶文身下的大马纵使裹着一层厚实的布袄,蹄子也在冷风中开始打颤,为了防止回去的路途用自己的双脚,叶文只得脱下身上的狐裘披风,盖在马匹身上,并且拉马下山丘,躲在山丘背面不被劲风铺面。
独自站立的风雪中,看着这片广阔的天地,叶文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头顶鹰隼般的飞禽如箭矢一般在空旷低沉的天空掠过。
大概是过了半刻中,一壶酒的时间,呼啸的风雪声音毫无征兆的开始细碎起来,紧接着天地之间兴起轰鸣,叶文身边的马匹莫名的开始惊慌,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