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站一坐,看着余晖隐没地平线,看着灯火初升,没再交谈。
苏小米握紧双手,悄无声息地陪伴了整整两个小时,脱下了血污的外套,她的棉布衬衣抵不住空旷办公室的寂冷,悉悉索索抖动。
康盛突然走了回来,她马上站起身:“我现在就出去。”
康盛叹了口气:“坐吧,你陪着我好过点。”走到套间拿出一件西服给她披上,手掌不小心擦过她额头,语声变得凝重:“你发烧了,苏小米。”
神情虽是萧瑟,眉间眼底没有惨淡。苏小米忍不住说道:“康盛,你比我想象中要坚强。”
康盛苦笑:“我是男人,自然要承担起一切。而且有了你在,什么苦熬不过去?”
苏小米有些头晕目眩:“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我想出去会。”
康盛沉寂地坐在办公桌后皮椅里,点点头,转过身子继续对着黑夜。
苏小米捱到门外,对上久候外面、一大批探寻的目光,轻轻说:“康总没问题,让他一个人呆会更好。”
晚上,苏小米发起了高烧,嘴唇干裂失水,神智又变得不清醒。姚贝贝陪在她身边,用棉签一点点蘸水湿润嘴唇,眼里带着浓浓的忧戚。
头晕、失眠、高烧、阵痛、贫血,苏小米的身体状况突然日下,好像所有重症疑难一下子涌现出来,点滴侵蚀她的身子。
说实在话,姚贝贝很怕她就这样死了,像阵风走得无声无息。
下午算是受到惊吓和打击,康盛那边有兄长归还安稳后事,她们这边又亮起了红灯。
这些事,到底是怎样发生的?
姚贝贝曾经凝神细思,觉得能感应到静躺不动的苏小米细微心事,似乎有些神奇。
柔和的台灯映照着苍白的脸,她低下眼想得专注:苏小米答应和顾一凡在一起,引起了孙琪薇的妒忌,她派人打伤了她,从此让顾一凡致力报复打击。
康盛救了苏小米的命,被砍伤了左手。苏小米欠下他的一份恩情,现在亲眼看着康太离世,心里负荷不轻。
顾一凡伙同祝荣倒台孙家,牵扯到了盈盈,盈盈这次跑来,促使悲剧发生……
她记得苏小米陪伴看电影时,问过:“贝贝,你相信因果循环吗?”
她也像顾一凡那样嗤笑:“有个什么因果,顶多事情之间有牵连。”
现在,佛教宣扬的“因果论”是否明晰她不敢肯定,但是她感觉到了苏小米被牵连至深的道理。
灯下的人昏然入睡,无知无觉,她的心里塞进了冰天雪地。
门铃不摁,响起敲门声,估计是顾一凡的脾气。
姚贝贝起身开门,让进了连夜赶来的顾一凡:“高烧,不清醒,身体状况差。”
顾一凡松了松领口,直接走进苏小米的卧室:“她这个样子我怎么放心。”
房间里静寂有光,笼罩平躺不动的人影,暗淡流转。
他伸手探查体温,摸到了满额头冰冷的汗珠,眼色一沉。
“得送医院。”
“打过点滴了,不管事。”姚贝贝靠在门上回答,“你出来下,我给你说个事。”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里,隔离了苏小米的耳朵。
姚贝贝挥下满座的垃圾,神态不以为然,语声却是笃沉:“顾一凡,我考虑半天,决定让你带走苏小米。”
顾一凡找了块干净地,听完抬头,微微动容:“真话?”
这等于帮了个大忙,他上飞机时,还一直忐忑康盛失亲,后面有可能引起的变动。
没想到,对面的人也能预见这个道理。
“我怕她会死,生活上又不能照顾她,你带走最好。”
姚贝贝三言两语说完,“康明这边有我顶替,她要做的事我都会,可以放她好好休息,如果她醒过来发脾气,你就说是我决定的。”
顾一凡马上答应。
姚贝贝警告:“你对付孙家的事我猜的出来——记得不管在外面搞什么,不准牵连到苏小米。你犯的错,总是由她来承担后果,不公平!”
顾一凡掏出电话吩咐手下人安排航班,细细叮嘱注意事项。
他和衣守在床边,抚额看着苏小米昏迷中喊叫“康盛”“康盛”,忍不住去掐了一把脸蛋。
苏小米悠悠转醒:“康盛?”
顾一凡黑了脸,凑近:“你老公。”
苏小米看了一下,又闭上眼睛:“你怎么来了?”
“接你回家。”
a市知名酒店内,正在举办一场珠宝展。
萧从影自从上次在《名人访谈录》爆料想和南方多加强合作关系,果然频频举办新款首饰发布活动,推动了港方珠宝的兴盛。
每一场的安保业务均采用不同企业团体,由于这次规模大、价值高,首先启用了康明的服务。
姚贝贝身着统一规格的黑色礼服,双手后背站在金色玄梯上,身后就是价值连城的fisson冰晶系列顶级皇冠,晶莹耀眼的光衬得她的影子如墨般深沉。
一双眼睛伶俐地移动,搜寻全场情况;耳机里不断传来组员的细声播报情况,场面局势安稳。
“那男人是谁?”
美丽的女宾永远只关心两件事——珠宝和型男,已经有晚礼服美女聚集在姚贝贝梯下,悄声品论。
“票数最高的财政司司长候选人,简笑。”
“最凯的银行家?上了政府周刊的那个?”
手持高脚杯的女孩轻轻晃动红色酒液,低笑:“排场不小啊,萧氏会展也成了他的陪衬。”
远处,萧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