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打听清楚,武嗣侯真的离开京城了?”三小姐半信半疑地看着珍珠,眼底透出一丝兴奋。
珍珠一脸正色点点头:“武嗣侯避人耳目,特意从侯府后门离开。方先生怕出岔子,还雇了附近所住居民充当眼线,想来是不会错的。”
三小姐眯了眯眼,端起已半温的茶水,抿了口,皱起眉头。
珍珠察言观色,赶紧上前新添些热水,小心问道:“小姐可有什么办法了?”
三小姐搁了茶杯,思忖半晌,只问:“眼下没了武嗣侯庇护,那野丫头也消停了吧?”
珍珠不置可否:“四小姐来京后变得谨慎许多,最近老爷太太那边都对四小姐赞誉有加。”
“对她赞誉有加?!”三小姐冷笑一声,横眉道,“你倒说说,如何赞誉?我怎么不知道?”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珍珠一面作出打脸样子,一面歉意道:“三小姐,此事奴婢也是听太太院里的婆子说的,奴婢就事论事而已,并无其他意思。”
三小姐即便不高兴,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时,确实抓不住赵小茁什么把柄。
当然她不可能把叫方温盯梢的事说出去,否则她不等于变向告诉全府的人,她和方温私下有来往吗?到时不止得罪太太还有老爷,而且传出去,只怕连武嗣侯都会对她记上一笔。
上次游园会那一巴掌,不正是武嗣侯给她的教训吗?
三小姐摸了摸被打的脸颊,心中对赵小茁更是怨恨!
“你可有什么办法?”她定定地看向珍珠。
珍珠转了转眼珠,走到三小姐跟前,俯到耳边:“三小姐,既然抓不住四小姐辫子,我们不如制造机会。”
制造机会?
三小姐思量会,反问:“你可想到什么?”
珍珠嘴角一弯,与三小姐耳语一阵。
“倒是个方法……”三小姐听后犹豫不决,蹙眉道,“珍珠,难道只能如此?没有别的办法?”
珍珠福礼:“三小姐,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奴婢出此下策也是万不得已,难道您还真的认为老爷会让您和一个幕僚相伴终生?如若那样,只怕小姐这会人在省城,根本不会入京。”
是实话也是直话,更是忠言,所以忠言逆耳。
三小姐扶额,抬了抬手:“你先下去吧,容我在考虑考虑。”
珍珠知道三小姐在想什么,只说:“奴婢只是一言,一切还由三小姐决定。”
言外之意,主动权在三小姐自己手上。
三小姐怎会听不出话下的意思,可要她真的这么做,心里多少有些舍不得。
就在三小姐犹豫之际,就有好事者溜进大小姐的院子。
出来接见的自然是珊瑚。
“人呢?”
她往外探头,除了自己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外,并不见生人。
站在门廊下一个小丫头机灵,上前一步,小声道:“珊瑚姐姐,奴婢问过了,那人便走了。”
珊瑚看了眼这个其貌不扬的丫头,思忖了会:“你跟我进来。”
小丫头低头福礼,跟着珊瑚鱼贯进了屋里。
大小姐听到堂屋的动静,叫人出来告诉珊瑚,让她问清楚后再回话。
显然大小姐并不想涉及是非之中,也就不会在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想法,哪怕一个表情都不行。
珊瑚领命,把人带到偏厅问话。
小丫头等珊瑚坐定,行跪拜之礼,自报:“奴婢小霜见过珊瑚姐姐。”
珊瑚抬手:“免礼。”又叫人拿来杌子,请坐。
小霜坐下后,也没什么废话,把好事者所说的话了遍,末了又说:“小霜把知道的都告诉珊瑚姐姐,不敢有半句不实和隐瞒。”
珊瑚打量了番坐在对面的丫头,见她不像谎话,又问:“这些话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小霜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奴婢不敢多言,知道后就叫屋里的妈妈请珊瑚姐姐出来。”
倒是个伶俐人。
珊瑚微微含额,又问:“来的人,怎么独与你说?是你认识的吗?”
小霜赶紧摇头:“奴婢并不认识那婆子,又见门口的丫头驱赶半天也不走,才上前问问的。”
珊瑚确定道:“是个面生的?”
小霜使劲点点头:“奴婢确实没见过,奴婢也问了院里其他见过的丫头,没人认识。”
珊瑚抬抬手,示意知道了,又吩咐屋里婆子带人去领赏。
小霜临走时还不忘谢恩,福礼道:“多谢珊瑚姐姐。”
待人走后,珊瑚赶紧进了里屋,见大小姐躺在榻上假寐,便遣了屋里所有人,一人上前,试探说了句:“大小姐,奴婢来了。”
语毕,大小姐徐徐睁开眼,问道:“可问清楚了?”
珊瑚点头:“这些时果然如大小姐所料,三小姐那边按耐不住了。”
大小姐嘴角翘了翘,翻了个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叹了声:“我这三妹妹啊,就是沉不住气。”
珊瑚揣测着大小姐的意思,压低声音问道:“这些事要告诉太太吗?”
大小姐摇了摇食指,示意不用,又道:“府里上下就这么大,有点风吹草动的,母亲未必不知。不慌,先看看三妹妹那边闹什么幺蛾子。”
珊瑚应声说是,又像想起什么,说道:“奴婢找人打听过了,上次游园会三小姐那脸上的伤不是摔的,而是被人打的。”
大小姐并未露出吃惊的样子,只是一笑:“傻子都看得出那是打的而非摔的,不过碍于场面不好戳破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