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赵小茁看着箱子里的东西,怔忪了一下。
丁掌柜从里面拿出一本烫金宝蓝皮的册子,随手翻了几页,道:“看来七爷没告诉四小姐具体事情啊。”
赵小茁被说得一头雾水,问道:“告诉什么?”
丁掌柜一笑,合上了箱子,轻拍了下:“这里面全是侯府的账本,从前年到现在的,七爷交代要四小姐拿回去看看。”
侯府的账本,为何要交给她看?
赵小茁疑惑地皱皱眉:“丁掌柜玩笑吧,武嗣侯怎会将侯府账本交由我一个外人查看,就不怕……”
她查出什么问题,拿了武嗣侯的把柄?
丁掌柜是武嗣侯的人,怎会连话里话都听不出来,但依旧一副笑面佛的样子,道:“四小姐,七爷一向光明磊落,怎会在乎这个?再者,”说着,他目光一寒,低声笑道:“就算万一有什么,四小姐能得七爷赏识,定是聪明人,有些话该不该说,能不能说,不会不清楚吧。”
语毕,他将盒子往前推了推,继续道:“丁某只是为七爷办事,现在见到四小姐,差事已交。”说罢,就要人进来送客。
没等赵小茁反应,她就被请了出去。
车上,柳月对丁掌柜的态度很是意见:“这丁掌柜原来是武嗣侯的人,难怪对我们这么不客气。”
“他不过是个办事的,关键还是在于武嗣侯说了什么。”赵小茁摸了摸搁在腿上的木盒,低头道,“回去后先把这盒子藏好,这才是正事。”
见自家小姐如此不计较,柳月有点鸣不平,问道:“四小姐为何非要找武嗣侯,受这份窝囊气。”
这次,赵小茁只笑不语。
她窝囊吗?也许吧。
但就赵小茁心里而言,她不觉得这些待遇有什么,眼下能达到她的目的最重要,另外武嗣侯这条线她一定不能断,日后还有要求到这个男人地方。
思忖过后,她交代道:“这事你知道就行,从明儿开始,除了去太太那定省外,没什么事你就陪我看这些账本吧。”顿了顿,又道:“时间就定在午饭后,你跟别人就说我午睡,有什么事情等未时末再说。”
柳月点点头,关心道:“那小姐以后都不午睡了吗?身子能吃得消吗?”
赵小茁笑了笑:“没事,等忙过这阵再说。”
柳月还是放不下心,又道:“可是武嗣侯这段时间都不在京城,就算小姐整理完毕,怎么交给他呢?放在屋里,总归夜长梦多啊!”
赵小茁也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顾及不了那么多:“先整理再说吧,你别看这盒子小,我方才翻了下,好几十本账,要说真一一细查起来,少不得一段时间了,再说每天就两个时辰的时间,估计等全部弄完,武嗣侯也差不多该回来。”
当然这是最好的打算。
至于不好的,赵小茁不想想,也不敢想……
眼下,只有把武嗣侯交代的事情做好,才能让她内心不至于胡思乱想。
一周后,就在赵小茁每天按计划开展之时,武嗣侯那边已经整装待发。
平生检查完最后一辆马车,确定无误后,向武嗣侯回报。
武嗣侯看了眼随行的十几辆马车,眉头微乎其微地皱了下,开口道:“我这次不过督军罢了,带这些作甚?魏将军约好午时在城西外集合,你赶紧去整理一下,只上那几箱书和换洗衣服即可,随行人等十余人足够了。(
“这……”
平生听完吩咐,面露难色,想来平日侯府光下人都上百号人,而现在远行,却只带十余人,这责任可不是一般的大啊!
武嗣侯却不以为意,瞥了眼,沉声道:“这什么这?若迟了城西之约,本王便将你军法处置!”
这声音不大不小,可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按七爷吩咐做!”
平生大喝一声,吓得在场下人脸色皆变。
不过年长些的家仆深知武嗣侯性情,麻利的行动起来:“快快快,把这个搬下来。”
另一个指着两个小厮所搬物品,提醒道:“你们两个小心些!”
平生也有条不紊地指挥道:“这些,还有这些,统统搬回去房里放好。”
顾好这边后,又看向那边:“哎哎,这些都是七爷要的,你们不要乱动!”
“对对,还有这个跟那个,都搬回去!”
“快快快!动作都麻利些!”
算来,还不到一刻钟时间,原本浩浩荡荡的车队现在只剩下五辆。
“七爷,您看带这些可以吗?”平生上前抱拳回复。
武嗣侯扫了眼车上的马夫和半旧的马车,指着最后一辆车道:“所有车都装满了吗?”
平生朝所指地方看了眼,行礼道:“回七爷话,其他车都装满,只有最后一辆车只装了小半。”
“都什么东西?”
平生道:“后两辆车装的是所有人等衣物和日常用品。”顿了顿,他又偷瞥了眼武嗣侯的表情,见没什么异样,继续道:“其中还包括七爷您的。”
武嗣侯大概明白过来,指着最后一辆车,冷声道:“在外安营扎寨,不需要太多东西,你把最后一辆车的东西简化一下,我跟你们带一样多的东西就好,无须太多。”顿了顿,又道:“我们一行从后门走,你可交代好了?”
平生毕恭毕敬道:“微臣都安排妥当,随时可以出门。”
武嗣侯微微颔首,先行骑上马,缓缓朝后门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