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潼拿起眉墨在眉头上添了一笔:“昨儿个赶她出去没给她留床,只怕这会儿还跟本座置气呢。”
“督主是主子,做什么都是对的,她居然敢跟大人生气?大人,要不要老奴教教王妃规矩?”她最近手痒的很,可是好久没拿针扎过人了。
林潼看着铜镜中的眉毛。比方才好看些,他放下眉墨:“随她去吧,本座这几日想要清净些,你也不要给本座闹出点什么声响来,一天到晚吵吵吵的,本座也厌烦。”
容嬷嬷目光微闪,却也不得不应了声:“是,老奴明白。”
宫蔷柳在院子里头洗漱,等洗完了这才回房,容嬷嬷和小青退了出来。宫蔷柳刚走进屋子里,在那拨弄胭脂的林潼淡淡地道:“慕容震还活着。”
宫蔷柳放好东西,走过去掀开了珠帘,有些急切地说:“震儿他现在怎么样了?”
林潼合上胭脂:“好不好。要看他造化了。”
宫蔷柳想去看看震儿,可是她没有任何的名义回去。而且事情闹得这么大,她这一回去,指不定长姐又要耍什么阴招呢,惹不起,还躲不起么?这仇肯定是要报的,但是现在她明显弱势,还得从长计议。
“大人是要上朝去了么?”她看到他穿了那件黑色蟒袍,官帽放在一旁。
林潼嗯了声。
宫蔷柳走过去拿起了那一顶官帽,看着他梳妆过的惊艳绝世之容,不似昨日那般冰冷了,她将官帽给他戴了起来,将他耳边的一点细碎发给挽到官帽里面去:“好了。”
林潼站起了身。他目光清冷地看了一眼宫蔷柳,沁儿问他是否喜欢她?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只不过身边多了一个人,多了些乐趣。折磨起来也是极好玩的,他若是对她有一点点不一样,大概是因为她能猜中他一些心思,就像是小祥子一样,讨人喜欢而已。
林潼道:“这几日多看看宫中的礼仪,还有四日便是这菊花宴了,朝中大臣和各宫娘娘都会参加,你随本座进宫,记住多看少说,谨记树大招风,棒打出头鸟。”
宫蔷柳点了点头:“妾身知道了,大人,妾身送您出门上朝。”
“不必。”林潼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宫蔷柳也没多说什么。召唤了一声白狐狸。带着它去了石榴居,给师傅和墨染夏送吃的去了。
林潼听到了风声,说是计都将军将在圣上面前参他一本,说他闯锦衣卫大开牢门放犯人,罪不可恕。
他当日蒙了面,没人看到是他,计都即使告到皇帝那去也没什么紧要。
九重宫闱,五步一阁,十步一楼,林潼的轿撵于宫中穿梭,有些上朝的官员见了他,都像见了瘟神一样躲得远远的。
林潼对这些早习以为常,自然是不会在意,哪天有人上来巴结,他才觉得稀奇呢,不过今日还真就有人来巴结。
好像是新任的尚书大人,他跟着九千岁的轿撵:“九千岁,下官是户部新任尚书年更笙。”
林潼看也没看那人一眼:“何事?”
年更笙看了一眼身后,见没什么人,这才小声说道:“大人,今日下官接到信息,计都拟了奏折参奏您呢,不知大人想好计策应对了吗?”
林潼看向那人,嘴角轻勾:“尚书大人什么意思?”
“若是大人还未想到计策,下官倒是有一计。”
林潼挑了挑眉,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锦衣卫副指挥使一直被计将军镇压着,他心中本就对计将军不满,若是九千岁将罪名推给樊翰,让他们自家人打自家人,倒也不失为良计啊?”
林潼清冷一笑:“尚书大人有心了,本座心中自有计较。”
“那下官就不叨扰九千岁了。”年更笙往后退了几步,让林潼轿撵先行。
这宫中官员,也只有林潼才能坐着轿撵进去。
到了朝堂之上,不过五更天,天还没亮透。
朝中文武大臣各自站在一边,静等皇上入殿,随着太监小乌子一声“皇上驾到”,众大臣皆是跪下行礼,林潼也随着众人跪了下去,齐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年过三十的皇帝凤秋奕一身明黄色龙袍在身,头上戴着束发嵌宝金冠,眉宇间是气宇轩昂的霸气,他声音在大殿内响亮响起:“众位爱卿平身。”
凤秋奕身旁那个拿着佛尘的太监用沙哑的嗓音话语拉得很长:“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回皇上,微臣有事启奏。”说这话的人,正是八字胡国字脸的朝中一品丞相宫海青,宫蔷柳的父亲。
“哦,宫爱卿有何启奏?”凤秋奕俯身着下面的宫海青问道。
宫海青捧着官牌,道:“回皇上,自十五年前皇上登基,十三年前册立太子,皇上大赦天下以外,便不曾再赦免过。微臣建议,皇上不如趁着太子即将大婚,大赦天下,一来可以深得民心,二来放了那些犯人也可以开源节流,不然朝廷还得养着他们。”
林潼不动声色地听着,这计都要参他放了锦衣卫大牢刑犯,宫丞相却在建议皇上大赦天下?呵呵。
“启禀皇上,微臣也有事启奏。”计都走出一步,跟对面的宫海青形成对立。
凤秋奕哦了一声:“计将军请讲。”
计都捧着官牌,低垂着头说道:“回皇上,昨夜司礼监林潼带着众人闯我锦衣卫,并且放了牢中犯人,微臣请皇上明鉴。”
凤秋奕目光扫过林潼:“林爱卿,计将军所言属实?”
林潼跨出一步,双手却是交叉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