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切磋武艺?你明明是去救人,祸乱我锦衣卫!”计都横着脸,情绪也有些激动起来。
“救何人?”凤秋奕觉得事出必有因,想来半夜三更不会去锦衣卫蹉跎武艺,不过若是太说不过去,他这个做皇帝的也不能睁一只眼、闭只眼,以免寒了大臣们的心。
左卫大将军上前:“回皇上,昨日我孙儿随他娘亲宫宛如回府,碰上了回门的九千岁和九千岁王妃,之前九千岁王妃和我儿有些过节,这次她干脆从我孙儿手上下手,要杀我孙儿!樊翰将军带人擒了王妃的师傅,所以才有夜闯锦衣卫一说。”
林潼静静听着,却还是没有一点畏惧之色,一脸的淡定,眼神也是那般轻狂骄傲。
凤秋奕皱了皱,兹事体大,都闹到朝堂上来了!若真是这样,那他这个做皇帝的可不能袖手旁观了,他看向林潼:“林爱卿,此事可属实?”
林潼不卑不亢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着:“回皇上,微臣救人没错,皆因为锦衣卫不分青红皂白抓了贱内的师傅,至于慕容将军所说的贱内杀慕容震,皆是一派胡言,贱内有好生之德,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何来的杀害小孩儿?”一损俱损,一损俱荣,他跟小东西是一体的,所以保她就是保自己。来司华血。
“九千岁休要惑乱君心,王妃推我孙儿和儿媳妇下水,只有她自己安然无恙,这是整个宫府有目共睹的。”
林潼呵呵呵地笑了起来,那笑有些放肆,有些妖娆:“难道慕容将军不知道,有嫁祸这一说么?你们说是就是,说非就是非,这大梁的案子若是按照你们这般来评定,要我大梁王法何用?慕容将军说贱内做了这些事,敢问慕容将军可是亲眼所见?”林潼见那慕容鹤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个武将,还敢跟他唇枪舌剑!“慕容将军,道听途说的就不要拿到圣驾面前来说了,实在有违圣听。”
慕容震的脸色很难看,这个九千岁就是妖言惑众,所以连皇上平日里都是由着他,对他的宠信都有些令人发指了,不过他们是臣子,皇上是君王,他们又能怎么样?没想到又被摆了一道:“九千岁以为钻几个空子,就能抹掉王妃所为了么?”
“诶……!慕容将军此言差矣!”宫海青笑了笑:“我外孙不过戏耍时候不小心跌落了水池,我儿宛如为了救儿子才下水救人,跟我二女儿没关系。”
“宫臣相,你可要为自己所说的负责。”慕容鹤和宫海青虽然是亲家,不过一个血气方刚一身正义,而一个阿谀奉承是奸臣,他自然是对他看不起,早年跟宫家定下姻缘皆是因为那宫海青没有露出狐狸尾巴,所以他这才同意了的,后来知道了他的为人,这肠子都悔青了。
宫海青跪在了地上:“微臣以性命起誓,微臣所言不假,而且外孙慕容震已在神医江鱼鱼的救治下相安无事,微臣惭愧,家务事闹到了朝堂上,还望皇上恕罪!”
“哈哈哈,原来是一个误会,宫爱卿平身罢。”皇帝龙颜大悦,既不用惩罚九千岁,那是甚好的,他看向着计都:“计将军,我大梁律例,没有证据立不了法,还望计将军谨记。”
“微臣知罪!”计都跪了下去:“请皇上责罚!”以为联手慕容将军就能将林潼一军,可是没想到宫海青这个奸臣居然倒戈林潼,不过想来也是,他是宫家之主,也是最有话语权,他又怎能将家丑外扬?是他们这些武将欠缺考虑了。
林潼看着宫海青,眯眼笑了笑,宫海青这是有意要护着宫蔷柳给自己一个面子呢,也是,女儿跟女儿之间的斗争,弄到了朝堂上,大家颜面上都不好看。
“都平身吧,乌龙罢了!不过朕觉得方才宫臣相建议甚好,小乌子,传朕旨意,太子即将大婚,为感谢上苍庇佑我大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大赦司礼监和锦衣卫犯人,部分罪责重的依旧关押。”
“喳,奴才领旨。”
……
下了早朝,计都和慕容鹤走在一起,看着林潼小人得志的样子就来气,林潼却是走到了宫海青的身边:“相爷不同旁人,真是是非分明。”
宫海青笑了笑:“我儿善良,不会做出杀人这种事来,九千岁帮老臣带句话,就说相府还是她家,欢迎她常回家看看,老夫也是挂念着她的。”
“这是自然。”林潼笑了笑:“告辞。”他朝着边上轿撵而去,却是步履轻快得很,这一切发生都不是偶然,在他掌握中,打打官腔,也只是给皇上看而已。
林潼回府。
宫蔷柳在门口迎接,见他平安无事归来,心中石头也放下了些,不过她倒是很想知道林潼是怎么化解计都告状的,迎身上前:“大人,今日朝堂上,可还顺利?”
林潼闲庭漫步,穿过她的身边,在那小道上缓缓走着,袍角金线闪出细微流光,他长身玉立,与这小道边的海棠花景连成一体,却是美的宫蔷柳都要凝神屏息,不忍打破这美好。
林潼伸莹白如玉的手指,置于那火红色的海棠花旁,微微折了一朵,他转过身,看着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身穿白衣纤尘不染的女子,将那海棠花插入了她的发髻中,嘴角勾起,却是世间最惊心动魄的笑。
宫蔷柳扬起长睫,伸手抚了抚那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