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何出此言?”
“宸儿,你是否还记得,母妃刚刚对你说过,那一日,用过晚膳之后,母妃就忽然昏迷了过去,一睡就是半个月的事情。那一日,母妃曾前去拜访过皇后,还在那里吃了如馨宫里的汤圆,之后,再用膳,不到一刻钟,母妃便晕倒了。”
“皇后亲自在如馨宫里下毒,她应该没这个胆子吧。”皇甫墨宸思考着韩如意对佟淑妃下毒的可能性,“一旦母妃出事,父皇必定追查,如果查出凶手是她,她也难逃罪责。”
“皇上的确追查过此事,只不过,什么也没被查出来,汤圆里没有毒,晚膳也没有毒,更何况,母妃是在自己宫里晕倒的,所以根本没有抓到皇后的把柄。”佟淑妃之前也和皇甫墨宸一样,有这个想法,所以一向小心的她才会敢吃如馨宫的汤圆,不料还是中招了,“只不过,后来韩霆在向皇上试压,让他以孝义之名发出一道圣旨之时,母妃便想到,此事并不简单,而此毒也必然是皇后所下的。”
“父皇下了什么圣旨?”
佟淑妃是十三年前入宫选秀。入宫之时,她的父亲也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官,当时的她因为家世的缘故,并不受宠,只是被封了一个小小的美人。
之后,紧紧用了凭借自身的的才智,晋升为一品的淑妃,受宠多年,经久不衰,并同时借助自身的能力,以及皇甫墨宸的帮助,让佟家家世日益壮大,可见其洞察力不同于一般人,往往可以一针见血地说中某件事情的要害之处。
“大概的内容是说,让你务必回京见母妃最后的一面,如果不能再三日内赶回,将会以抗旨不遵论罪。”佟淑妃在宫中已有多年,在各个宫里都有安排自己的眼线,所以,即便在昏迷的半个月里,宫中发生一切大小事务,都瞒不过她。
“……”
“从所有的迹象来看,此事除了皇后所为,不会再作第二人想,目的就是强迫宸儿即刻回京。”
“……”在说此事之前,皇甫墨宸没有说一句话,只是愁眉深锁。
而这一幕在佟淑妃看来,以为他是在伤感皇甫行渊的薄情寡义,伸手握住他的手,道:“宸儿不必伤怀,想必皇上也是因为担心母妃,没有想清楚,才会下的这道圣旨。”
佟淑妃看着皇甫墨宸,眼中带着一丝疼惜,在这人情冷暖的宫中十多年了,要说能让她感到有一丝温暖的话,便是与他这似姐弟、又似母子的亲情。
“是吗?”皇甫墨宸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冷的不屑,他抽回手,弹了弹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道,“母妃不必安慰儿臣,父皇的暗卫遍布天下,不可能不知道当时儿臣正在被一品堂追杀,也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一道圣旨更会将儿臣往死里逼。”
帝皇心难测,未到最后一刻,他都不可能猜到皇甫行渊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对于一名君主来说,亲情重要,但手中的皇权更为重要。
“这……宸儿说的也有道理。”佟淑妃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虽然他们之间不道破,但却都明白,皇家中人,为了权势、为了大业,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皇甫墨宸端起一杯茶,揭开杯盖,慢慢地喝着,缓和了一下凝滞的气氛:“母妃的话应该还未说完吧,请继续说来。”
“有了这种猜测,母妃便开始着手往这个方向去查,果然让母妃查到了一些事情。那一日,在宫女们在母妃的小厨房里制作晚膳的时候,皇后的贴身宫女曾经来过,还和厨房里的宫女唠了好一会儿的话,而岔子便是出在了那个时候,那宫女一定在母妃的膳食里下了毒。”
“母妃不是说,父皇已经查过,膳食里根本没有问题吗?”既然没有问题,自然不会有被下毒一事。
“的确如此,只不过,你不要忘记有些毒素是相生相克的,如果在如馨宫里吃的汤圆本身并无毒素,膳食也没毒,但如果有两样东西分别加在了汤圆和母妃晚膳里的话,那便是一种致命的毒药,而正是这种毒药,让母妃昏迷了半个月,他们才能实施要截杀宸儿的计划。”
“母妃言之有理,此事的确是他们的嫌疑最大。”皇甫墨宸就一直奇怪着,为什么佟淑妃早不病,晚不病,偏偏是在那个紧要关头病了起来,打乱了他阵脚,“但儿臣却还是有一点疑问,皇后一直视母妃为眼中钉,而此次正是除掉你的好机会,但怎么会这么轻易放过母妃,让母妃醒过来呢?”
如果毒是皇后所下,那佟淑妃能醒过来的解药自然也是皇后所给的,但心狠手辣的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要知道,佟淑妃一向谨慎,这一次是因为过于大意,才会中了她的招,错过了这一次,要找下一次机会就难了。
“这也是母妃非常奇怪的地方,那皇后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母妃,直到几日前听到了一件事情,母妃也终于明白了她放过母后的原因了。”
“哦?是吗?”皇甫墨宸拧了拧眉,想不到此事还有下文。
“原因就在于母妃的父亲,他在母妃醒来之后的第二日,被韩霆举荐为仓厂侍郎。”
佟淑妃的父亲佟连升是进士出生,因为为官清廉,不贪污受贿,不受歪风邪气所扰,一直没有受到重用。
直到佟淑妃被晋升为嫔妃之后,才有机会来到京城为官,而官职也是翰林学院编撰史书的一个闲职,没有受到皇甫行渊的特别对待。
皇甫墨宸嘴角一弯,冷冷地道:“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