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寻垂着脑袋,哀叹了一口气,伸手触碰了下额头上被花瓶砸出的血窟窿,“这叫什么事啊!”
四天之后,轮船抵达了香港港口,停靠在码头上,红绸装饰的轮船,吸引来了众多的围观。
钟成御下了轮船,洪凯迎面而来,“御少,电报上说了,你今天会到香港,我提前带了人来,替你一起扛聘礼!”
钟成御手掌拍了拍洪凯的肩头,“好兄弟!谢了!”
洪凯朗声大笑道,“好兄弟,不言谢!”洪凯转身朝着那一群弟兄招呼道,“来人,帮御少把船上的彩礼都扛下来,动作要轻!别弄坏了!”
钟成御和洪凯上了汽车,一辆辆汽车声势浩大地朝着黎府开去。
黎府,张灯结彩,挂着大红灯笼,张贴满大红囍字,从四天前,收到钟成御南洋发来的电报,钟倾城已经开始张罗了,虽是嫁女儿,虽是第二次,尽量低调,却也该准备的准备了一下。
一辆辆的汽车驻停在黎府门外,依次犹如长龙般排开。
钟成御下了汽车,今日的他穿了一身枣红色的衬衫,黑色的西裤,喜气了不少,枣红将他白希的脸庞衬托的妖异。
钟成御带着赵寻进入黎府,洪凯在外头等候。
客厅里,仆人都安静地站在一旁,黎啸坐在沙发上抽着烟,一脸愁色,眉色凝结成化不开的愁丝,钟倾城坐在黎啸身旁,见着他的神情,禁不住摇了摇头。
钟成御站定沙发前,拱手镇定开口,眉色间却难掩喜色,“岳父岳母,小婿前来接人了,聘金彩礼都已经在门外候着!”
黎啸依旧只是抽着烟,沉默不语,钟倾城起身,看着钟成御,微微一笑,“成御,你等着,我去楼上给你接月月下楼!”
“劳烦岳母大人!”钟成御笑得深意,目光落在一筹莫展的黎啸脸上,禁不住暗暗发笑。
“我说钟成御,你还真是心急!说好了十天之后,这第十天就来了,就不能让月月多呆在娘家几天?”黎翰天上前推了推钟成御的手臂。
钟成御转目看向黎翰天,“月月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我当然心急!我说我的大舅子,你这个花花公子,该是不能体会这种感受吧!”
黎翰天冷哼一声,“去!说得自己多清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前那些fēng_liú韵事,你和我相比,半斤八两,不过我警告你,你娶了月月,可就不能在外头花天酒地,若是被我和我爹知道,杀到南洋,弄死你!”
钟成御摇头,浅淡笑了,“大舅子放心,我对月月一定会疼爱有加,接下来的这一生,只有她一个女人,这个你大可放心,接下来几年,你很快就会相信了!”
钟成御墨色的瞳孔里划过一道狡黠之色,看得黎翰天蹙紧了眉头,这小子似乎在打什么鬼主意。
片刻之后,楼梯上出现黎季月的身影,一身桃红色的束身旗袍,长长的头发盘起,挽成娴婉发髻,斜搭在右边耳畔,一朵粉色的月季花别在发丝间,娇媚动人。
嫩白的脖颈上,葱白的手臂上戴着璀璨的金饰,光彩照人。
厅中央的钟成御,挺拔的身躯,深情含笑的眼睛看着自己,黎季月脸颊泛红,微微低下了头,一脸娇羞。
钟倾城牵着黎季月来到黎啸跟前,黎啸抬头看着出落的亭亭玉立的女儿,微微一愣。
钟倾城附在黎啸耳边,低声笑道,“阿啸,别板着脸,起来,送月月出嫁了!你是她父亲!”
黎啸沉闷地哼了一声,终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直视娇艳如花的女儿,眼眶布上一层湿润的光泽。
“爹!”黎季月眸光微微湿润,轻唤了一声。
“什么都别说,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爹替你开心!”黎啸曲起手臂,示意黎季月挽住自己。
黎季月微微点了点头,戴着金镯子的手臂穿过了黎啸的胳膊,侧目看向了黎啸,黎啸拍了拍黎季月的手背,“爹没事!别多想了!”
黎啸挽起黎季月靠近钟成御,黎季月抬眸,对上钟成御期待迫切的目光,“月月,我来接你了!跟我走吧!”
黎季月娇羞一笑,看向身侧的黎啸,心中的不舍骤然腾起,一想到要远嫁南洋,一年回来不到一两次,泪水盈眶,“爹!我。。。我不孝!”
“月月,说什么呢!”钟倾城上前,掏出了怀中的手绢,擦拭了黎季月眼角的泪水,“别哭!哭花了妆,难看了!”
“娘!”黎季月抽出了手臂,扑进了钟倾城的怀中,止不住抱住了钟倾城,泪水滑落。
钟成御站着,目光深沉如水看着女人告别,静默不语。
黎翰天上前,拍了拍黎季月的肩头,“月月,别哭了,大喜的日子,哭了不吉利!想我们了,就经常回来!”
“大哥!!”黎季月起身,扑进了黎翰天的怀中,黎翰天摇头苦涩一笑,手掌拍了拍黎季月的后背,“好了!别哭了!嫁到南洋,嫁给他,不是你想要的吗?自己想要就去吧!别哭了!”
一阵的告别之后,黎季月终是抹去了泪水,黎啸上前,拉住了黎季月的手,将她的手放在了钟成御掌心中,深深地看了钟成御一眼,夹着几分怨念,手掌垂落,背过身去,沉声落地,“走吧!”
钟成御拉住了黎季月的手,十指穿进女人的指缝中,“我带月月走了!岳父岳母多保重!”
钟成御弯腰抱起泪水涟涟的女人,朝着门外走去。
“慢着!!”黎啸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