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直觉向来很准,准的令他心悸。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在他心中占据这样一种位置。
双臂交叠抱在胸前,顾楼南微微向上翘起的眼尾像狐狸的笑脸。
瞧着对视良久的两人,他耸肩,几次三番想要挪开视线,却始终没能付诸行动。
过去的这三年里,他从未想过,原来这世上当真存在着这样一个女子。令他可以为之甘愿倾心相付,而不计得失。
哪怕那女子并不属于自己,只要能与她并肩而立,他便真心欢喜。
如是想着的顾楼南终于将视线从殷荃身上成功抽离,他闲闲散散的站着,狭长凤眸眯得更深。
真是,伤脑筋……
他,究竟该拿她如何是好。
"是不是感动的想哭一哭?夏侯婴你哭吧,男人哭吧不是罪!"像是全然未曾察觉厅堂内两人忽就微妙起来的神情,殷荃嬉皮笑脸的用手肘顶了顶夏侯婴,黑眸明媚,眼中似有烟花绽放。
方才一霎如电光般闪现而出的情绪顷刻间变得荡然无存,夏侯婴面色沉了沉,眼底却始终蓄着一抹柔软光晕,他抿唇,短暂沉默后正欲开口,却被顾楼南中途截胡。
"圣上命微臣带的话已经带到,微臣在府上已经逗留多时,圣上还等着微臣回宫复命,微臣这就告退了。"
说着,他深深俯身,随即笑眯眯的直起腰,毫不犹豫的转身。
见顾楼南并没有继续留在此处的打算,殷荃循着那抹绛紫色的华丽背影望了片刻,遂收起视线转向夏侯婴,蠕动了一下唇角。
"你就直说了吧,这次咱爹又想折腾你去哪?"
几不可见的掀了掀眼睫,夏侯婴并未立即回应她的问题,只重新将视线垂落回手中信笺上。
出了端王府,顾楼南并未进宫,而是漫无目的的在街道上闲逛了起来。
他还记得,初次见到她时的场景。
现在已是半年之后,她依然未变,而她在他心中的位置,却早在连他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时候起发生了质的变化。
这种变化令他排斥,令他恐惧,却也……令他欢喜。
他耗费了整整三年的时日才坐上如今的位置,在那整个过程中他所经历了常人所不能企及的痛苦和绝望。直至现在,他也不曾改变自己的初衷,可确实有什么东西在潜移默化中改变了。
如今,国师之位仿佛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他想得到的,似乎仅仅只有那一个人。
如是想着的顾楼南颇有些心不在焉,蓦地,眼前赫然闯入一道人影。
先是一愣,紧接着由愣转笑,他耸肩,勾着淡橘色的唇角望向眼前那抹熟悉身影,半晌后才缓缓开口:"真是稀奇……"
"在下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真相。"面容沉冷的低语,倪天择目若虎豹,有着比夏侯珏更敏锐锋利的视线。
"你可知本国师乃是当朝一品大员?"微微扬了扬棱角分明的下巴,顾楼南笑眯了狐狸般的双眼,言语间尽是不以为然的随意。
"国师大人,一定会站在在下这边。"语气自信笃定,倪天择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东西朝他抛掷过去,继续道:"看过这些后,相信国师大人定会重新作出选择。"
说罢,倪天择转身,很快便消失在重重人群中。
循着那道精壮背影瞥去一眼,顾楼南收起视线,望向手中布包,眸色微冷的抿起唇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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