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终盯着墙面上倪世轩的名字,殷荃美眸微眯,心中疑窦更甚。
他所做的一切,都好似早已经知道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一般。与含冤身亡相比,倒更像是慷慨赴义。
慷慨赴义么……
思及此,殷荃心中微震,看着倪世轩那三个字的视线忽就暗了暗。
倘若当日倪世轩有意支走倪天择,那这件事,恐怕会比想象中更为复杂。
倪家乃是书香门第,家中大多都是读书人,即便倪天择当日侥幸逃过一劫,可仅仅凭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隐姓埋名直至现在。
如是想着的殷荃几乎可以认定,那佩戴秦字玉佩的人,恐怕便是深知此案真相的重要证人。
窗外金红色的阳光正逐渐沉淀在地平线之下,取而代之的是深紫中染一丝靛蓝的浓烈颜色。
端王府内华灯初上,可书房里,却始终昏暗的连一丝烛光也无法照进。书房内,殷荃揪着寇允和庄荀问东问西,俩白衣侍卫承受不住,无数次想逃走,奈何王府规矩森严……但凡王妃的命令都要无条件执行,纵使有天大的不情愿,也得硬抗。
两人那个郁闷,蓦地,就在此时,一道莹白如月华般的身形赫然出现在门口。
“你去见过倪天择?”
边说边撩起袍摆走进殷荃视线,此时的夏侯婴在橙黄烛火的笼罩下仿佛降临人间的谪仙。
抿唇,殷荃挑挑眉,应声:“你都知道?”
“本王并不打算阻止你……”薄唇翕动,夏侯婴神色淡淡,如月华,如青莲,他边说边朝她走近过去,直至走到她面前才继续开口:“关于倪天择的身份,并不如你所想那般简单。”
闻言,殷荃皱眉。
夏侯婴果然知道许多她所不知道的事……言外之意,就是不让自己趟这趟浑水么……
如是想着,殷荃搁下手中的书,扬起视线望向夏侯婴,正欲开口,后者却像是一早便有所预料般转移了话题:“你今日遇见顾楼南了?”
呃……
眨眨眼,殷荃怔住。
这都知道!
这货难不成一直派人盯着自己么?
正猜测间,眼前那仿佛周身都笼罩于圣洁光芒中的身影竟忽然绕过桌案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了下来。
“本王记得,成亲到现在,我们似乎还未洞房……”
夏侯婴语调略哑,语速极慢,似是有意为之。
一瞬不瞬的盯住他,殷荃张了张眼眶,心跳一霎失速。
诶诶诶?!
他难道是在暗示……今晚就要洞房?!
这这这,这会不会有些太快?!
心念飞转,她忽就凌乱起来。细想起来,她不止一次见过他的那肌肉强健的躯体,两人也不止一次亲密接触过,可现在,突然说要补完洞房这个程序,她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她竟紧张了。
“你身上有伤,不适合……嗯,剧烈运动。”嘿嘿笑着用双手在夏侯婴胸前推搡了一下,殷荃别着视线,有意避免与他发生目光接触。
“本王不介意。”一步步将她逼至书房一角,屋内烛火随着他的前行熄灭,整个房间顷刻陷入一片光影朦胧。
月光与华灯交织成清冽与暖橙的纽带,萦绕于两人周身,升腾起一抹明暗相宜的光幕,美轮美奂。
月光自回形窗格投射进来,映在夏侯婴狭长幽黑的眼眸上,清光流泻,如一溪冷泉般淌入殷荃眼中,一时间令她连反抗和迟疑都抛诸脑后,满眼满心只剩一个人。
只觉腰肢忽而被他握住,殷荃下意识间一颤,身子向前弓了弓。
“夏侯婴……”唇齿间溢出细若游丝的轻吟,她扬起视线,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觉唇上蓦然一软。
体内仿佛窜起一簇电流,殷荃被夏侯婴扣住双臂抵在墙角,热切的回应。
管他什么葬书案,什么倪天择,什么顾楼南,她现在,只要有夏侯婴便足够了!足够了!
夏侯婴霸道,强硬,却将力道掌握的恰到好处,不多一分亦不少一分。
只觉那双温热菲薄的唇瓣逐渐顺着脖颈向下,殷荃扶住他结实紧致的双肩,不由自主便发出声声连她自己都颇觉面红耳赤的嘤咛。
突觉身子一轻,下一秒,身上只剩一件肚兜的她已经被夏侯婴抱上了桌案。
莫名想起早前看过的岛国爱情文艺动作片,殷荃不由得有些唏嘘。
这简直就是古代版办公室play好么……
夏侯婴还挺上道……尼玛,该不会他以前……
如是想着的殷荃忽就有点扫兴,方才被夏侯婴挑拨起来的那点可怜巴巴的感觉一瞬就荡然无存。而几乎与此同时,门外赫然响起了卫钧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