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辛合正和一对婢女说话。见她出来,脸上换上惊讶。
“王后,您怎么---”
漠潇没理会跟在身旁的辛合,只是按照来时的路走着。身后除了一行婢女,再没有其他人。
他生气了?也好,这样他便不会到她的宫中让她侍寝了。漠潇数着路上盏盏宫灯,不知不觉回到了祈颂宫。
“王后,让辛合服侍您沐浴?”见漠潇正要关门,辛合急急叫住了她。
低头看了看身上的大红喜服,漠潇轻点了头。
···
不多时,温泉中已洒满花瓣。
漠潇发现,这是大周才有的玫瑰。又想到她出正宫时说的话,一时觉得有些愧疚。
他明知道她是不得已才来的胡族,为何要照顾她的感受?
“王后,您的发质真好。”
辛合一边舀水为她湿发,一边看着烛灯下乌黑发亮的长发。
“是吗?”,漠潇淡淡开口。
“嗯,您生得这么美丽,难得大王会喜欢上您。”
辛合羡慕地看着漠潇绝美的侧脸,眼里是真挚的赞美。
漠潇不做声,只是注视着浮在水面上的瑰丽花瓣。沉寂中,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和水汩汩流动的声音。
“容貌,真的能吸引别人吗?”
良久,漠潇低语出声。若是男人都会被女子的外貌吸引,那廷越于她,又是何看法?
“只有世俗的男人才会以貌取人。”
一个低沉醇厚的男声在身后响起,漠潇下意识转过头,贺谚正立在屏风处静静地看着她。
“你何时过来的?”
漠潇将身子慢慢没入水中,只余脖颈和头露在水面上,四周的玫瑰花瓣将她极好的容貌衬得愈发娇艳。
贺谚轻轻笑着,踱至水池边,蹲下身来看着她。
“早在潇儿宽衣解带之时。”
漠潇一听,立马皱起秀眉,恼怒地看着他,“出去!”
“出去?万一我出去了,某个大周来和亲的棋子死了怎么办?那大周皇帝岂不是要和我打一仗?”
贺谚夸张地说道。漠潇听他提及廷越,眼神一冷。
“我的事不用你管,出去!”
贺谚挑眉,从面上捻起一片玫瑰花瓣。
“我这是要出去了,恐怕潇儿也活不久了。”,话语一顿,贺谚仔细地端详着指尖玫瑰,“适才潇儿先行离开了宴会,你以为朝中的大臣不会怀疑么?如果我今晚不留在你宫中,其他人会怎么想?
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靠近,所以……”
贺谚突然紧紧盯住迟疑的漠潇,眼里划过玩昧。
“所以,记得把衣服带拉紧点。否则,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漠潇恼怒地看着贺谚大摇大摆地走出浴室,心理暗自思索。
是啊,若是外人知道他们并非真正的夫妻,岂不是会让贺谚罢免她,挑起胡族与大周的冲突?
无奈起身,扯过放在水池边上的蚕丝xiè_yī,拭干身子后迅速穿上。
“我以为你会在里待一晚上。”
贺谚正靠坐在床上,见她出来,懒洋洋地站起身来。
“我没那么傻,放着床不睡。”
漠潇撩开额前的发丝,朝大床走去。
“你---”
“闭嘴,还说不傻,头发还没拭干,就要去睡了吗?”
贺谚一把拉住漠潇,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一条毛巾给她拭发。
漠潇看着在她发间穿梭的手,感受着贺谚的呼吸,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一个月前,她还与廷越一起游玩拂春湖。转眼间,皇叔离世远去,廷越登基为新帝,而她也远嫁到了朔北。
这便是世人口中的世事无常么?没有谁能预想今后会发生的事,一切都自有变数。
贺谚出神地望着漠潇,闻到佳人身上传来的淡淡芳香。四年来,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以后都将陪伴在他身边。
眼里含着自己未曾发觉的幸福,手中动作轻柔又缓慢。
一炷香后,漠潇正要上床就寝。贺谚突然咳了一声,漠潇不理会他,他又咳了几声。
“你想说什么?”
“我是大王,你是我王后,你得给我宽衣。”
贺谚一见漠潇搭理他,立马张开手臂,示意她过来宽衣。
漠潇静默地看着他,就在贺谚以为她要回绝时,漠潇走到他面前,抽去喜服上的腰带。
贺谚立好身子,等着她来脱去喜服。漠潇抬手,看着高自己一个头的贺谚,眼底划过无奈。于是踮起脚尖,要去解开襟扣。
贺谚这才发现虽是过了四年,两人都已长大、长高了,可漠潇仍然和他保持着一个头的差距。眼中浮上笑意。
刚将手碰上第一颗襟扣,不料襟扣又高了她的手指几分。
漠潇不觉有它,又踮高了几分去碰扣子,谁知那粒襟扣像是长了脚,又跑了上去几分。她反应过来,气恼地瞪着星眸含笑的贺谚。
“你成心的!”
“没有啊。”,贺谚敛去唇角的笑,无辜地看着她。
漠潇心思一转,去桌旁拿了木凳过来,在贺谚惊奇的目光下,踩上了凳子。
看着顿时比他高半个头的漠潇,贺谚暗自轻笑。
“尊贵的大王,现在可以让我这个‘王后’为你宽衣了吗?”,漠潇微眯着双眼,暗含威胁地看着他。
“嗯,当然可以。”
贺谚郑重其事地点头,屈服于她。
不消片刻,漠潇将他外面的喜袍脱下。正要下去,贺谚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