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沉默了一会儿,很快问道:“那,家呢?”
“家的那个小病猫不日就将到京城了,”姜设倒是十分感慨,“没曾想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倒是个人物,居然考过了乡试。虽然结果还没出来,但我着人打点了,定然是解元无疑。”
水笙一听,蓦地就落下泪来。这一刻,仿佛这几年做过的女红和家务也算是有了收获,哪怕现在这份福报得来的太晚,和她太远,可她却还是欣喜的,甚至是激动的,“家哥哥也算是如愿以偿了。”
“我说是他家人命好,纵然遭了一难,家里却也没出什么事情,”姜设看了傅谨潮一眼,颇有些不满,“只是我觉得莫家的小子纵然有个不讲道理的娘,却好过一家子伪善的家小子。”
“毕竟是救命之恩,”水笙看着姜设,眉眼里多了几分执着。
“你这份恩情我们也替你还了,”姜设微微沉吟,还是说了出来,“我同家的小子说过,是我找人打点了的,不然他这辈子都别想考上。这份恩情就当是还了这些年他们家的恩情,让他们莫要再来寻你。”
傅谨潮看着水笙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心里也有些怜意,却隐隐觉得有些嫉妒,只拍着水笙的背道:“水笙,你却不知道,情最是伤人。你如今身居高位,他哪怕是个状元郎,说到底将来也只是个绿豆大小的官儿。就算他们不想着巴结你,你和他们结交,却也是多有不便。我想你,能明白我的话。”
水笙点点头,“先生也同我说过这个道理。”她注定和旁的女子不同,更何况家也是一个重情义的,相爱相杀,两方都没有好结果。还不如就此放下,“我听哥哥的。”
“极是!”姜设拍拍手,忽然笑道,“我倒是好久没见水笙妹子了,瞧着倒是胖了些。”
水笙面色微红,“说话也是没个正型的。”
“以后你也莫要叫他先生了,他是我的师弟,你叫他先生,”傅谨潮面色一黑,“那我该叫先生什么?”
姜设一愣,连忙赔罪道:“兄长饶恕则个,小弟那时候也是起了促狭心。”
“合该罚你端着杯水,站在佛祖前面好好地端一个钟。”傅谨潮看事情办妥了,笑眯眯地看着姜设。
姜设脸色有些难看,“师兄,我还有些事,先走一步,先走一步!”
便是扒拉着腿就往外冲。
“他作甚这样怕?”水笙看着傅谨潮,十分疑惑。
“我也不知道,”傅谨潮微微一笑,“但是到底还是要端的。”心里却是冷冷道,他即是出头给莫家说人情,想来是拿了莫家不少好处的。心里盘算,眼里却不动声色。
这时候门外的悍将走了进来,悄悄同傅谨潮说了几句话。傅谨潮的脸色这才好看了许多,“那水就不端了罢。”又扭头对水笙说,“你也看看姜设那小子送了你什么东西做赔罪的礼物。”
水笙这回一笑,“那我可要好生看看,不满意,可还是要生气的。”
那东西被抬了上来,却是一套质地饱满的虎珀制成的首饰,其中竟还包裹着一朵桃花,栩栩如生,琥珀如血,桃花如梦,真真让人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