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笙不知该说些什么,淡淡看着傅谨潮,觉得他这样远,又这样近。
“哥,”水笙刚想说些什么,想要和他再亲近一些,再亲近一些,门口却传来一声“姜小将军来了”,打断了水笙的抒情。
姜设似乎和往日不同。往日的剑眉中隐隐有一丝怀才不遇的忧郁,如今却充斥着一种蛰伏的期待和兴奋,甚至带着一点向往。
水笙想,这大抵和自家哥哥有关。
傅谨潮生得这样好,这样英武,眉眼间自有一股睥睨。这样的人生来就带着一股气质,让人发自内心的相信和顺从。
姜设给傅谨潮和水笙都行过礼,却看着水笙纹丝不动不愿意回礼,就一本正经给她又行了一个大礼,“水笙姑娘可要原谅我则个。”
水笙故意拿着调子阴阳怪气地说:“我可不敢怪你姜先生呢。”
“还是认我是先生的嘛,”姜设就笑了,“既然认我这个先生,就莫怕,我定然是不会害你的。”
“我可是出了丑的,换了旁的姑娘,指不定就跳河自尽了。”
“水笙姑娘水性不错。”
水笙一时语塞,哼了一声。
“那自然也是水笙姑娘与众不同,旁的姑娘,哪里能比得上曲昭居士,只怕如今太后心里数一数二的女居士都是您啦!”姜设笑眯眯地说,“您看是不是?”
水笙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是曲昭唐突先生了,倒也不敢生先生的气,只是先生以后可莫要瞒我了。”
“那是自然。”姜设连忙点头称是,又对傅谨潮道,“还要恭贺师兄寻回亲妹。”
“你费心了。”傅谨潮微微一笑,看着水笙,“也是天可怜我,不至形影相吊,孤苦一生。”
“正好我也有件事情,是关于莫家的,不妨水笙姑娘一道听着。”
傅谨潮面无表情,看着水笙道:“水笙先回去,我同子詹有话说。”
水笙很快就猜到是哪个莫家。
她忽然想起那日夏风微醺,她的面罩滑落,一个痴痴的公子来替她拾了起来,十分自信地问她:“姑娘莫非是哪家的大丫鬟。”
我乃汴梁府公的第三子,莫柯安。
他窘促地给她道歉。
他为她挡下的那一剑。
他把姜设的玉佩给了她。
尽管他母亲害得她失去了最安逸的生活,可也让她明白过来,她终究不属于那里。
“可是汴梁府的莫家?”
傅谨潮一看水笙心软的模样,脸色就不痛快,“子詹,你看你做的事情!”
姜设嘿嘿一笑,不以为杵,“师兄莫气,我倒觉得不必将莫家逼得弹尽粮绝。他们毕竟是一州府公,莫家分支,纵然倒下,也终有再起的时候。只怕水笙倒也不愿意你这样。”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但若是哥哥要为我报仇,倒是不必了。”
“水笙,你且告诉哥哥,你恨不恨莫家?”傅谨潮看着水笙,眸子里带着一股莫名的清澈。
“说恨倒也谈不上,”水笙微微叹了口气,“总归还是让我遇到哥哥了,若是真的要报复,也该家报复,哥哥好心提拔他们一场就是了。”
傅谨潮一愣,看着水笙,心中莫名生出百般爱怜来,“真是个傻姑娘。”
“便是傻我也认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