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金秀非常同情刘娟妈妈的万分悲痛,也非常同情她的遭遇;为了让刘娟妈妈早点离开这伤心之地,她用力去拉刘娟妈妈走,哑女也拽住刘娟妈妈的一只胳膊帮着拉。
因为心中太悲痛,刘娟妈妈颤栗着身体任陈金秀和哑女往村子里拽。
山路弯弯,崎岖不平,陈金秀拽着刘娟妈妈,走在山上的羊肠小道,高一脚低一脚地艰难而行。
女儿是自己身上掉的肉,就这样没了,这种割肉之痛,痛切心扉;心中极度悲痛的刘娟妈妈,心中的悲痛渐渐被愤怒替代;她觉得女儿去得不明不白,去得太冤;她打算拼死要跟刘家人要讨个说法。
下了山坡,刘娟妈妈挣脱陈金秀的手,径直奔向前公公恶霸家的后门;而恶霸家后面是灶房,灶房的门正开着。
恶霸一家人,正在里面间房吃饭,虽然知道前媳妇来了,但恶霸没有等前媳妇吃饭,也没有那个意思,可见这是何等的一家人。
后回家来的刘成,父母没跟他说刘娟妈妈已来看刘娟和小女儿,自顾自地吃饭。
村子里有的人知道刘娟妈妈来了,都不爱管恶霸家的闲事,碰见刘成也没跟刘成说。
很有工作方法的妇女主任陈金秀,知道刘娟妈妈挣脱自己,是想去恶霸家,为女儿讨个说法;她觉得刘娟妈妈需要发,泄,不然就会被自己的悲愤给逼死;她任由刘娟妈妈而去,并叫走在后面的赤脚医生和老公及哑女都回去。
陈金秀当然不会不管刘娟妈妈,她放缓脚步跟在刘娟妈妈后面,见机行事。
被恶霸家暴欺负了近十年的刘娟妈妈,连自己的女儿命都没了,能不怒气冲天。
刘娟妈妈黑着脸,怒气冲冲地冲进了恶霸家,见恶霸一家人知道自己来了,一点愧疚和难过都没有,并安然地在吃饭;她冲到桌子边,伸出一只手搁着两个菜碗,用力扫到了地上;摔在地上的碗已支离破碎,菜也洒了一地。
在恶霸家一向忍气吞声,任劳任怨,沉默的刘娟妈妈,认为自己以前太懦弱,才落到家离子散,甚至连大女儿命都丢了的下场;她扫下菜碗后,并没有罢休,她被逼得什么也不怕,豁出去也要把自己多年积压的怨气,全部还给老不死的恶霸。
刘娟妈妈化悲痛为愤怒的力量,冲向恶霸,双手抓住恶霸的后领,摇来摇去,愤怒地说:“老不死的,你还我女儿娟娟的命来,娟娟一定是你害死的;你为了想要孙子,连自己的亲孙女也谋害;你这个天煞的,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你丧尽天良,缺德事做尽,你这种人渣怎么不去死;你还我娟娟的命来,还……。”
不管刘娟妈妈怎么推搡,恶霸没有发威,并且低着头一言不发;她知道前媳妇出现从未有过的冲动和发怒,从良心里发现,是他给逼的。
刘成看见前妻冲进房间,突然疯了似的,不意外之中有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