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蔚然被安三带进了堂屋,以前是蒋蔚然和婆婆居住的屋子,对于这里十几年来没有改变的布局,蒋蔚然还是相当熟悉这里的。
令蒋蔚然不安的是,她居然在堂屋一进门的时候,看到了安文在桌前的椅子上安然入座。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蒋蔚然的心跌落谷底,原来是她!
她是想破了脑袋,种种被绑架的可能都臆想了一遍,唯独遗漏了她。她不明白,安文要见她,有必要耍这样不入流的小手段吗?
蒋蔚然掉头就走。
安文冲身边站着的安一甩了一个眼神,安一快步上前阻拦住蒋蔚然,门口被堵的死死的,蒋蔚然根本就没有办法出去。
“回去!”安一不做让步,命令蒋蔚然。
蒋蔚然冷冷地抬起头,看也不看安一一眼,用倔强告诉他,能死多远死多远!
僵持着谁都不肯让步的时候,安文幽幽地开口了:“再怎么说我都是你的亲生母亲,至于用这样的态度来对待我?”
“我没有亲生母亲,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如果可以蒋蔚然想马上从她的面前消失,宁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人。
安文的声音突然变得伤感起来:“我知道你恨我拆散你和小枫,可是我这是在救你们呀,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们铸成大错,永远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柄......”
蒋蔚然的手微微抖着,余慕枫有一次被这个女人提及,她恨不得冲过去直接在她的脸上狠狠地抽上两个耳光,发泄她所有的不满,而她的不满多半来自她和余慕枫的这件事情。这是安文欠她和余慕枫的。“你说的多么轻松!”
安文又一次听见了蒋蔚然“咯咯”的笑声,这样的声音总让人感到心底的寒意。
“你不要这个样子,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安文边说居然开始抽泣,低低的啜泣,像在诉说着满腹的哀愁。
蒋蔚然不得不承认,这哭声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安文见蒋蔚然的态度有所动摇,叫把着门的安一和安三退出去。
知道她们有要紧的话要讲,安一和安三识趣地退到足够听不到她们谈话内容的距离,屋里有什么动静也不妨碍他们第一时间冲过去。
安文在来这里见蒋蔚然之前,已经在脑子里把今天要同她说的话,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就怕被蒋蔚然抓出什么漏洞。辛苦算计了这么久,她要的局面终于要被打开了,安文的心情特别的好。越来越珍视蒋蔚然这把钥匙。
空气中流动着异常的静默,蒋蔚然逐渐放下了时时刻刻要逃跑的心里,居然对安文的到来憧憬起来。她在期待着什么?难道还想要安文从来没有付出过的母爱?蒋蔚然摇头,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天真了,安文的心里并没有她,不然她怎么能连来自安文的一丝温存都感觉不到,所有的幻想,只是她的不死心罢了。撞了南墙都不肯回头的蒋蔚然,依然在没有撞到南墙的时候,对安文充满了希冀。
安文最终还是开口了,声音之苍凉,仿佛在诉说一件很久远的事情:“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吗?不是当妈的狠心,只是我没有办法,只能让你流落在外,以我的处境,把你带在身边只会害了你,所以,我才忍痛,把你放到了公安局家属院的大梧桐树底下,只希望有好心的人能把你抚养成人,等我不行的时候,为我们的家族,你的爸爸,爷爷,奶奶,哥哥等等所有人报仇雪恨!”
说到报仇雪恨,安文的整个眼白充血,像一头发怒的狼一样阴狠。蒋蔚然被她的样子惊呆了!
这样满腔怨怒和仇恨的人会是她的亲生母亲吗?蒋蔚然怎么都不能劝服自己接受。“你以为你说这些我会信吗?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安文预料中的结果,她瞬间便能将面色恢复如常,说:“难道你不记得你们的鉴定结果了吗?”
怎么回答都是一种折磨对于蒋蔚然而言,这件事情梗在心里,扎的她坐卧难安。再次被人提及的时候,蒋蔚然无言以对。
“如果我会骗你的话,就不会说出实情了,你现在大了,是时候知道有关你的过去,和你的使命的时候了,希望你先不要做任何言辞的辩解,我的话说完以后,你可以自己选择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来完成这件大事。”安文其实是没有十足把握说服蒋蔚然的,她不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又没有在一起生活过。蒋蔚然脑子里想什么,对一件事的态度,都是她不能预料的。只是事情既然已经走到了这步,安文必须按着既定的计划来实施。
蒋蔚然根本就不想背负任何人的仇恨,她只想要平安快乐的活着。
可现实竟与理想如此相悖。“你还是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你说出来跟不说是一样的,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活着,我只想过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安文无动于衷,已然坚持自己的:“你还有自己想过的生活吗?你还能和最爱的人在一起吗?你知不知道造成今天这一切的究竟是谁?”
蒋蔚然被安文的狰狞逼的步步后退,慌乱地抬起头,眼神与已经极力掩饰阴鸷的安文对上,她还是被她的阴冷刺伤了。
未经世事的蒋蔚然怎么可能是老辣的安文的对手,只对上的刹那便宣告落败。
倔强的蒋蔚然道:“是谁造成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我爱的人永远活在我的心里,仅此我就满足了,只要他能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幸福!”
安文笑了,蒋翔安还真是伟大,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