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白优雅地执起白瓷勺,喝了口馊水汤,“耗子是我亲手捉的,肉是小金子烤的,我还骗你不成?”
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慕容楚忽然福至心灵了,“爷,您不会也像我似的,不吃烤耗子肉,就得饿死吧?”
说完,她就觉得不合情理,再怎么说他也是皇子,现在又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实在无法想象他曾经沦落到需要吃耗子肉果腹的地步。
云初白不答话,只是吃得欢畅。
不过,慕容楚可急了,他再这么吃下去,她连口馊萝卜汤都没的喝了!
她不动声色地将汤盘移了移,又移了移,直到他不满地搁了筷子瞪着她,慕容楚才“呵呵”两声,“爷,我知道了,您其实爱吃耗子肉。”
云初白静静地看着她,那幽深的眸色似乎又深沉了三分。
慕容楚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爷?”
半晌,他慢悠悠地抽出一块绣着锦绣繁花的艳丽帕子拭了拭嘴角,又转头看了看窗外黑下来的天色,唇畔渐渐地扬起了优美的弧度,“没错,爷最爱吃耗子肉,数御花园里捉的耗子味道最美,那小滋味,一口咬下去,油滋滋的,透着鲜嫩,可比爷院子里的强多了,院子里那些个个皮包骨头的,只有些小骨头,嘎嘣一声……”
这种吃耗子攻略听得人直想把那一肚子的馊黄瓜吐出来,小贱人专门恶心她是吧?
慕容楚眸底幽光一闪,双手捧上了粗瓷茶盏,“爷,您喝口水润润喉。”
“嗯,亏得你还有些孝心。”
茶汤不若平时的翠绿,微微泛着些黄,云初白用杯盖撇了撇水面,浅浅啜了一口。
慕容楚见他喝了茶,心里已经乐开了花,脸上却是做出了一片哀戚之态,“爷,我家二娘实在丧心病狂,连口水都舍不得给我喝。”
云初白轻“嗯”了声,低低垂着眼睫,等着她的下文。
慕容楚叹了一声,“还好,府里有只老公猫,时不时来我这院子里撒泡尿,我就让小青接了那猫尿来烹茶。”
她眸光一转,手指向了他手中的茶盏,“爷,这就是那公猫陈了三天的尿烹出来的茶,您觉得味道可好?”
粗瓷盏里,黄澄澄的水状体冒着淡淡的热气,丝毫不用考验人的想象力。
不想,云初白先是挑了挑眉,接着又是浅浅啜了一口,“嗯,还好。”
啊哟,小贱人心理素质强悍呀!
哼,要是不能恶心的他把肠子呕出来,她就不叫慕容楚!
小轩窗下,细雨微风里,云初白论完了烤耗子大法,慕容楚又谈起了猫尿的七七四十九种喝法。
“爷,我用了七八天的猫尿才晓得其中的妙处,比如这烹茶吧,最好用那公猫晨起的第一泡尿,烹出的茶味浓郁,再比如煮汤吧,这得看煮什么汤,要是莲子汤,还是逮只童子猫来才好,童子猫的尿煮出的莲子汤,汤色清淡……”
她说得满心腻歪,唾沫星子横飞,口干舌燥,不知不觉地端起不知道何时放在手边的茶盏灌了口水。